下任美联储主席11月初之前将出炉 五大候选人立场观点详析

【财新网】（记者 张琪）据白宫消息，美国总统特朗普已确认将从5位候选人中，提名下一届美联储主席，并将于特朗普自11月3日开始的亚洲行前宣布人选。

白宫官员已确认5位最终候选人名单，其大致可分为两派：一派为延续美联储现有政策的人选，代表人物为现任美联储主席耶伦，美联储理事鲍威尔；另一派，则是美联储现行政策的批评者，持这一观点者包括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家泰勒和前美联储理事沃尔什。剩余一位则是白宫经济委员会的主任孔恩，但外界对其在货币政策上的看法知之甚少。

现任美联储主席耶伦（Janet Yellen）的4年任期将于明年2月初期满。特朗普10月17日表示，他将“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白宫新闻官也表示，特朗普将在11月3日开始亚洲行之前做出决定。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特朗普已于10月19日面试耶伦，此前还已先后面试过沃尔什（Kevin Warsh）、鲍威尔（Jerome Powell）和泰勒（John Taylor）。

被问及他在5位候选人中最偏爱谁时，特朗普表示，“老实讲，我欣赏他们每一个人。我对他们所有人，都非常尊重。”

尽管学术界和华尔街均希望耶伦连任，但是据多家美国媒体报道，白宫内部并无人积极推进耶伦的连任。据美国商业新闻网站《商业内幕》（Business Insider），鲍威尔和沃尔什是两大热门人选。

候选人一：现任美联储主席耶伦

若特朗普提名耶伦连任，将表明特朗普对其处理央行政策和美国经济能力的信任，包括逐渐收缩金融危机时期的资产购买项目等经济刺激政策。如果特朗普继续提名耶伦，也将延续一项白宫传统：处于首任任期的美国总统，均会提名上任非本党派总统提名的人选连任。

现年71岁的耶伦，于2014年初就任美联储主席时，短期利率接近于0。她在任期内已主持过4次加息，目前联邦基金利率为1%-1.25%。美联储还在9月的议息会上宣布于10月启动收缩美联储4.5万亿的资产负债表。

当前，美国学者和华尔街经济学家大多数支持耶伦连任。分析认为，这不仅是为了政策的持续性，也是由于她是目前最有资格和经验的候选人。她能够带领美联储在政策观点相对分化的时候，走出一条“中间道路”。数家美国媒体强调，她也是美联储100多年历史以来的第一位女主席。

即便如此，在白宫内，白供重要幕僚中却没有人积极推进耶伦的连任。若耶伦未被提名连任，将是近40年来美国首度发生“在第一个任期内的美国总统撤换原任美联储主席”的状况。曾任美联储主席的沃尔克（Paul Volcker）、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和伯南克（Ben Bernanke），他们在届临任满时的第二次提名，都不是由首次提名他们出任该职的总统做出的。

特朗普对美联储和耶伦的评价，自竞选时期到执政以后经历了很大的转变。在选举时，特朗普曾对美联储和耶伦严厉指责，称耶伦具有“高度政治性”，“比国务卿希拉里要更政治性”，并称她领导的美联储刻意保持低利率以帮助奥巴马创造政绩。

特朗普还曾说过，耶伦应该对自己创造了“虚假的股市”而感到“羞耻”（ashamed）。这些过往，让许多人认为特朗普不大可能再次提名耶伦连任美联储主席。

但特朗普与耶伦的关系，在特朗普上任后开始好转。今年4月，在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特朗普并未否认提名耶伦连任的可能性，并表示“我喜欢她；我尊重她。”今年 7月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特朗普表示，他认为耶伦的工作很出色，并且很尊重她。他还说，她仍有希望获得第二个四年任期。

“我喜欢她；我喜欢她的风度。我认为她工作出色。”特朗普这样评价耶伦，“我喜欢看到低利率。她是将利率保持历史低值的人。”他当时说。

候选人二：美联储理事鲍威尔（Jerome Powell）

现年64岁的鲍威尔在美联储5年间，一直是耶伦的可靠助手。他从未在货币政策的投票中投过反对票；在公共演讲中，也未偏离太多理事会的共识。

若下届美联储由他来主导，普遍预期他将延续耶伦缓慢加息及逐步缩表的步调。

同时，他也支持对金融机构的去监管方向，这与特朗普政府的去监管政策相吻合。他曾提议放松2010年多德-弗兰克法案的一些监管规定，还提议放松沃尔克法则（Volcker Rule）的规定。该规定禁止银行从事自营性质的投资，还提议放松对银行的压力测试。他认为，加强监管并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最好方式。

据《华尔街日报》援引不具名信源报道，美国财长姆努钦强烈支持鲍威尔出任下届美联储主席；他们在过去7个月就金融监管议题的共事过程中，建立了良好的工作关系。

鲍威尔是最富有的美联储理事，曾在与布什家族有关联的私募基金凯雷集团（Carlyle Group）工作。

候选人三：美联储前理事沃尔什（Kevin Warsh）

现年47岁的沃尔什曾在美国投行摩根斯坦利负责并购业务，于2006年至2011年任美联储理事。

美国时任总统小布什在2006年年初提名其为美联储理事时，沃尔什年仅35岁，是美联储史上最年轻的任命。因其年轻及缺乏经验，这一任命在当时颇具争议性。

在加入美联储之前，沃尔什为小布什的经济顾问。金融危机发生后，他与时任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及其他美联储官员一起，为应对金融危机出谋划策，还是连接美联储与华尔街的重要纽带。

他将自己定位为紧缩的货币政策的保守派支持者。他认为，美联储在制定政策决策时，过多依赖短期经济数据；他也表达过对央行政策，及其与市场沟通方式的怀疑。他也曾批评过美联储在金融危机时期的资产购买项目，并指控美联储官员试图“微调经济”。

他认为，美联储须保持政治独立，坚持其保持物价稳定和充分就业的任务，改革其战略、运营、沟通及治理方式。

候选人四：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家泰勒（John Taylor）

《华尔街日报》评价泰勒为美联储政策的高调批评者。分析认为，若美联储由泰勒执掌，会对当前金融市场带来高度的破坏性。

现年70岁的泰勒曾任小布什政府的财政部副部长，负责国际事务，是共和党总统及及候选人的长期顾问。广为人知的“泰勒规则”就是他在1993年提出，是预测短期基准利率的数学模型，是常用的简单货币政策规则之一。

但是，当前1%—1.25%的联邦基金利率，却远低于按该规则计算出的短期利率调整值。他一直呼吁提高利率，也曾高调反对美联储在金融危机发生之时和之后，采用宽松的货币政策来刺激经济。

泰勒或还会推进加快收缩4.5万亿资产负债表。他认为美联储应集中于稳定物价的单一使命，而非同时追求稳定物价与充分就业的双重使命。

财政政策方面，即便在金融危机之后，他仍提倡缩减联邦政府赤字。他认为，只要减少政府支出，就可以减小未来增加税收的必要性，从而促使当前更多的私人资本投资。

泰勒曾多次出现在共和党总统的美联储主席的候选名单上，但从未被真正提名出任该职位。分析认为，如果特朗普任命泰勒，会打破当前货币政策的连续性，将对金融市场产生高度的破坏性。

候选人五：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孔恩（Gary Cohn）

作为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孔恩是白宫内主持金融去监管和减税工作的主要人物。但是他在货币政策及宏观经济理论无太多经验，被认为是最不具资格的人选。

他曾在2016年的一次活动上，对美联储的前瞻性指引，或美联储通过语言表述让市场为即将到的政策路径做好准备的方式，表示批评。他认为这样的方式会使市场困惑。

此前，特朗普表示，孔恩是提名的优先考虑对象；但是，近期熟悉特朗普想法的人士称，由于孔恩批评了特朗普在处理弗吉尼亚州“白人至上主义”骚乱中的言论， 被提名的可能性不大。

在担任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之前，孔恩在华尔街投行高盛工作了26年，并于2006年开始担任高盛主席及首席运营官，后于今年年初辞职，加入特朗普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