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军称他阎王 皇帝三赐尚方宝剑 怎样走上绝望之路

明朝末年，随着连年征战，纯粹军伍出身的武将已经不多了。这时候，以孙承宗、袁崇焕、孙传庭、杨嗣昌、洪承畴等为代表，一帮进士出身的将领开始崭露头角，逐渐成为大明王朝的中流砥柱。

其中，就有我们今天要聊的主人公：卢象升。

一

卢象升，字建斗，南直隶常州府宜兴县人，生于1600年。卢象升长什么样子呢？按照《明史》的记载，他长得白白净净的，瘦削身材，胳膊却特别粗壮，力气很大。

1622年，卢象升考中进士，进入官场。历任户部主事、户部员外郎、大名知府等职，稳步升迁，波澜不惊。如果不是适逢内忧外困，卢象升可能就沿着这条标准的文官道路狂奔到底，运气好点还能进入内阁当个内阁大学士，甚至官拜内阁首辅，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最终，卢象升还是弃武从文，耍起了刀剑。

那是1629年的事情了。当年，皇太极率部大军，绕道蒙古，避开袁崇焕坚守的宁锦防线，经喜峰口长城进入关内，直逼京师，令朝廷震荡。崇祯皇帝下令天下兵马勤王。卢象升闻讯，立即招募了1万余兵马，奔赴京师抗敌。

二

1630年，当敌人退去后，卢象升奉命整顿大名、广平、顺德三府的兵备，组建了赫赫有名的“天雄军”。明朝末年，有3支战斗力最强的军队。一是袁崇焕组建的关宁铁骑，一是孙传庭组建的秦兵，一是卢象升组建的天雄军。

天雄军的战斗力为什么强大？这有两大原因。

一是卢象升治军有道。一般来说，文人担任军队指挥官，很少会亲自上阵。卢象升每战必身先士卒，率领军队冲锋陷阵。在军营中，卢象升又与士兵同甘共苦，不搞“特殊化”。有一次，军队后勤保障没跟上，缺粮3天。卢象升与全体士兵一样，饿了3天肚子。有这样的将领带头，士兵自然会拼命为他作战。

二是军队的组成特殊。天雄军里以老乡、朋友、兄弟、家人为主，形成了一种血脉纽带，使得大家都很团结。打仗时，如果一人受伤或者死亡，往往激起全体人同仇敌忾、奋力拼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这一点上，天雄军很像清朝末年曾国藩组建的“湘军”。

三

卢象升组建天雄军后，被派往平定内乱的战场。彼时，陕西高迎祥、李自成等人率领的农民起义军，经陕西、山西蔓延到河南、河北一带。卢象升率领天雄军，多次将他们击败。

卢象升作战从来就以“不怕死”著称。一次，在战斗中卢象升额头中了一箭，血流如注，卢象升没有包扎伤口，反而更加勇猛地提刀作战，终于将这股农民军击退。

此战后，“卢阎王”的外号不胫而走。农民军纷纷流传一句话：“卢象升这人太可怕了，谁遇上谁死，不要惹他！”

由于卢象升在平定内乱中的卓越表现，1635年，崇祯皇帝升任卢象升为兵部侍郎，管理江北、河南、湖广、四川、山东、山西、陕西7省军务。全国共有13个省，卢象升一人就管了差不多半壁河山。为了让卢象升更好开展工作，崇祯皇帝赐予尚方宝剑，允许他便宜行事。

卢象升不负厚望。当年秋季，高迎祥、李自成等率领30万农民军，声势浩大地一路南下，攻击滁州，企图占领南京。卢象升果断迎击，在滁州和洛阳两次击败农民军。高迎祥、李自成农民军被迫回撤。

在卢象升的镇守下，高迎祥、李自成农民军一直没有取得较大进展。

四

就在这时候，清军入关了。1636年5月，皇太极派阿济格率部，经由宣府、大同两路入侵。崇祯皇帝紧急下诏，要卢象升回师拱卫京城。卢象升回师后，崇祯皇帝再次赐予尚方宝剑。

京师戒严解除后，卢象升被提升为兵部左侍郎，总督宣府、大同、山西军事，负责宣府、大同一带的防线。卢象升到任后，实行屯田之策，弥补了虚弱的防线。崇祯皇帝很高兴，下令九边各地都学习宣府、大同的做法。

1638年，尝到甜头的清军再次南侵。明朝军队被打得措手不及，纷纷败退。蓟辽总督吴阿衡在战斗中殉难。消息传来，京师震动不安。

此前，卢象升的父亲病逝，他多次上书请求回家奔丧，都没被批准。崇祯皇帝将卢象升夺情起用，提升为兵部尚书，总督天下勤王兵马，并第三次赐予尚方宝剑。

五

对于清军，卢象升是一名坚定的主战派，可当时掌握实权的杨嗣昌主张“攘外必先安内”，提出与清军议和，将主要精力对付农民军。崇祯皇帝也有此意，正在派陈新甲与清军接触。

为了获得卢象升的支持，崇祯皇帝特来征询卢象升的意见。卢象升长期在战场上厮杀，哪里晓得这些政治上的花花肠子？听了崇祯皇帝的问询，只说了3个字：“臣主战。”

崇祯皇帝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很久才回答：“这是外廷的讨论，你再与杨嗣昌、高起潜（总监军太监）商量。”

六

既然和议之路行不通了，那就打吧。这时候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了，卢象升身为兵部尚书，总督天下勤王兵马，可在杨嗣昌、高起潜的制约下，仅能指挥宣府、大同、山西三地兵马，不到2万人。连他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天雄军，也被高起潜扣留着，指挥不动。

这还不算，临战之际，著名的“逃跑将军”、大同总兵王朴借故溜之大吉。到了巨鹿，战斗打响后，面对多尔衮12万精兵，宣府总兵杨国柱、山西总兵胡大威、监军高起潜又不战而逃。卢象升只好带领数千孤军与敌人激战。至于援兵？那是没有的。

战斗的结局可想而知。卢象升身处绝境，力战而亡！战后打扫战场，人们找到卢象升的遗体，发现盔甲下还穿着麻衣白网，那是卢象升为父亲服孝的孝服。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杨嗣昌听到卢象升的死讯后，将信将疑，直到发现卢象升的遗体才放心。其后，卢象升的家属请求朝廷抚恤，在杨嗣昌的干扰下，没有得到朝廷批准。后来杨嗣昌围剿张献忠失败自杀后，朝廷才对卢象升进行追封、抚恤。

【参考资料:《明史·列传一百四十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