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人馆 | 悲观的人才要多看《小欢喜》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只有一点小欢喜。”
据说,这是电视剧名字的由来。
《小欢喜》名字里带着欢喜二字,其实描述的都是人间抹不开逃不去的麻烦。孩子们的烦恼,父母们的烦恼,家长里短尚且应付不来还有高考。没仔细追过剧的人可能单单只被热搜上聚焦的高光片段吓到。
宋倩这样的妈妈,太写实了,一句「为你好」能延伸出几千场噩梦。
失眠抑郁差点跳海的英子,太揪心了,比这还揪心的是一家三口抱头在海边痛哭。
只看这些就觉得中年人太惨了,生活里有什么乐趣可言呢?像默默锄地的老黄牛,但颗粒无收。打住哈!其实真正追剧之后,我发现里头很大一部分都描写的是生活里的妙趣横生。有焦头烂额,但也甘之如饴,也快乐。
就跟童文洁第一集被同事笑话「家庭妇女」一样,她干巴利落脆地回应「至少我还有家庭,不像她,纯妇女」。中年人已经被未婚青年看不起了,但他们自嘲,自嘲完依然有欢喜可循。
方一凡家是最和谐的,儿子、爸、妈,撑起一个稳妥的三角。童文洁在家发号施令,方圆听从指令,洗衣做饭,方一凡主要负责制造麻烦。他跟英子说,我觉得我爸妈太不配了,爸爸太唯唯诺诺,妈妈太强势。可殊不知,他这样活泼松弛的个性,只在这样的家庭才养得出来。
“春风中学吴亦凡,了解一下。”
集体活动,英子跟同学介绍自己的父母,他插嘴一句,“她父母离异了。”后来心知弄得她不开心,又追着安慰。
若是父母都像童文洁一样打击式教育,方一凡不会有这种性情。他的个性里恰恰继承了爸爸的松弛,“考上还是考不上,小小欢喜才是好。”所以他们家,是幸福指数最高的。幽默的方圆是家庭琐事的双面胶。
英子、宋倩、乔卫东是另一个圈。《小欢喜》想探讨的是离异夫妻如何一同培养子女。于是宋倩和乔卫东就呈现了截然不同的方式。乔卫东延续了童年时期的玩伴式教育,看到女儿高考压力大,他觉得要放松,那就玩乐高、休息。物理距离上接近不了女儿,他就拿着一把望远镜心系家里的状况。
宋倩依英子的话说就是,“自从爸妈离婚后,我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门心思对我好,觉得什么事都没我的事重要。”
这其实是宋倩内心的一种心理补偿机制:别人家的孩子有父母双倍的爱,那我一个人也要给英子一样多的爱。本质上宋倩是要强的女人,对自己,对女儿,对家庭都是如此。所以她选择牺牲自己的职业规划,去做补课老师。
英子又是个聪明太懂事的姑娘。她照顾大人的感受,把许多苦闷都憋在了心里。所以这一家子,都是小心翼翼的。
但温暖的地方是,大人和孩子之间「尊重对方」的触碰和试探,哪怕是没有成功的。
英子成绩从前几名跌到二三十名之后,宋倩决定要改变。她带英子出来吃饭,“一会还想带你去逛逛街,看上条裙子想让你试一下去。”
“回去咱看韩剧,好不好。”她提到有一年母女俩人钻在一个被窝里看《一九八八》。如果没谈到上南京大学,差一点就成功了。
英子特别开心,这样的妈妈让她松了一口气,才把想去冬令营的事提了出来。但在此之前她还是觉得,“您真的不用强迫自己。”看到这,是会让人想会心一笑的,最起码你要有一个乖乖的女儿,才能跟她的青春期博弈。
这一家里最好的地方是,尽管是离异夫妻,但谁也没有在孩子成长过程中缺席。而这也正好给他们感情复燃创造了机会。当乔卫东说,“我错了。我想回到这个家。”当宋倩说,“我年轻时多爱你啊,当初你怎么就可以走得那么干脆。”虽然生活麻烦不断,但人还是可以相爱的。
季杨杨、刘静、季胜利一家像三块铁板,因为距离和时间,变得相对冷静。但其实三个人都想向对方靠近。
季胜利在网上和儿子偷偷聊天,想了解他对爸爸的想法。听到季杨杨说,“我就是烦他打官腔,我喜欢的他都不喜欢,还硬要向我靠拢。”脸上露出憨憨的笑。
得知刘静身体不好又不告诉他,愧疚地说“每天同吃同住,你生病了我都不知道。”家人呢,就是在隔阂里不会疏远,努力变得亲密的人。
甚至,中年人生活真的无趣吗?
童文洁和宋倩开家长会回来,恰巧看见方一凡正抱着哭泣的英子安慰,俩人眼神一对,大事不妙:早恋了?
所有大人开始慌张地试探。
宋倩和英子相约一起看电影,来了才发觉女儿早已看过,感觉到被女儿关怀自己又没尽到义务,愤而离席。这种「被爱的羞愤」,人生也难得体会几回。
又或者,儿子主动接过妈妈手里的袋子,开始会说一两句暖人心窝的话。女儿长大了,要去更远的地方,潇洒地挥挥手告别。
《小欢喜》里真正把父母和孩子之间的矛盾拍出来了,原因也指出来了:亲情就是甘之如饴,反而才最容易过火。但更多的还有,父母和孩子之间为了彼此做的那些努力。所以尽管磕磕绊绊,也是一家人。
时常觉得,人生是为那一点甜味活着的。
苦味也许是底色,但尽管去寻找那些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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