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军阀孙传芳血溅佛堂，女凶手杀人另有原因，是私仇还是公怨？

1935年11月13日，天津被笼罩在绵绵阴雨之中，湿哒哒的街道打消了人们出行的欲望，下午的城南显得格外寂静。突然，不远处的草厂庵突然传来三声“砰——砰砰”的枪响，宛如惊雷划过天空，顿时打破了这昏暗的寂静。周边的人们一下子全涌向佛堂，将庵门堵得水泄不通。

香火萦绕的佛堂中间，一位身穿藏青缎袍的男人脑浆四溅、倒在血泊之中。人们定睛一看，惊恐地发现，他竟然是曾经称雄江浙的五省联帅孙传芳！在他身边，屹立着一名身材高大的女子。她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恨恨地盯着孙传芳的尸体......

这就是民国年间轰动一时的孙传芳被杀案。这位持枪的女子就是凶手——施剑翘。大军阀孙传芳到底做了什么才落得如此下场呢？二人究竟有何恩怨呢？施剑翘杀死孙传芳，真的只是为了报杀父之仇吗？

一、孙传芳斩杀施从滨

施剑翘是安徽桐城人，据她在法院上的供词，她之所以枪杀孙传芳，是为了替父亲施从滨报仇。

1925年，第二次直奉战争结束之后，奉系军阀把持北洋政府，接连获得江苏、上海、安徽等地。之后，张作霖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咄咄逼人，接连南下。这一做法引起了西南各省的不安。

于是，冯玉祥便联合吴佩孚、孙传芳等人结成联防同盟，共同抵御奉军的势力。为了提高军队的整体协调能力，五省的军阀同意组成军事联盟，并且成立了五省联军。当时，孙传芳就是五省联军的总司令，共领20个师、20个旅以及9个步兵旅。

五省联军以“拥段反奉”为旗帜，一路北上。没过多久，孙传芳的部队到了山东境内，与奉系军队正面交锋。施从滨当时是山东军队的一个旅长，在北洋政府的命令下，施从滨不得不率兵迎战孙传芳。

固城一战，张宗昌本已经和施从滨约好，待施从滨的部队诱敌深入后，张宗昌再带领部队从背后袭击孙传芳的军队。没想到张宗昌临时变卦，置施从滨等人于不顾，自顾自地逃跑了。孤立无援地施从滨本打算坐着铁甲车出逃，谁知孙传芳早已派谢鸿勋拆毁铁轨，彻底断了施从滨的生路。

孙传芳的部下抓到施从滨之后，马上就将他送到总司令部。按照惯例，两军交战，不应该杀害主动投降的俘虏。更何况当时的奉军和五省联军打的是内战，俘虏的都是同胞，留下同胞性命是情理之中的事。

然而，孙传芳没有听从幕僚以及周边人的劝告，马上命人将施从滨斩首。随后，孙传芳又下令将其分尸，施从滨被暴尸三日，其首悬于城门之上示众。孙传芳的手段之残忍令人乍舌。

孙传芳没想到的是，自己当年的一意孤行竟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二、施剑翘枪杀孙传芳

施剑翘得知父亲惨死的消息之后，悲痛万分。当她看到孙传芳如此侮辱父亲的遗体时，便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亲手杀了孙传芳，为父报仇！

施剑翘是一介女流，她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没办法报仇。于是，她找到了张宗昌，希望他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但是张宗昌什么也没说，匆匆打发了施剑翘。

后来，施剑翘遇见了时任阎锡山中校参谋的施靖公。施靖公听说她的经历之后，主动表示自己愿意帮助她杀死孙传芳、为父报仇。感激涕零地施剑翘被施靖公唬得团团转，激动之下便以身相许了。谁知道，施靖公娶了她之后竟再也不提报仇之事。

这时候，施剑翘才看清施靖公的嘴脸。她终于明白，要想杀死孙传芳只能靠自己。

经过多方打听，施剑翘了解到，孙传芳每个月都会去草厂庵拜佛、念经。于是，施剑翘化名为“董慧”，也进入了居士林里。施剑翘在这里等待了一个多月，终于在11月13日等到了孙传芳。

那一天，施剑翘将手枪藏于袖中，混在参禅的队伍里进到了大殿。没过多久，孙传芳便进来了。待他正准备坐下听经，施剑翘马上将袖里的手枪掏了出来，朝孙传芳的脑袋狠狠地开了三枪。

看到孙传芳咽气之后，施剑翘没有逃跑，反而在大殿上大喊：“我叫施剑翘，我今天终于为父报仇了！”施剑翘的行为令人颇为不解。更奇怪的是，然后她又自己跑到警察局自首去了。

三、施剑翘获赦

11月25日，天津法院就施剑翘杀人案举行初审。施剑翘对自己的杀人行为供认不讳，她直言，自己不后悔杀死孙传芳。

在庭上，施剑翘声泪俱下：“我父亲施从滨领兵出战，是受命于政府，不得已而为之。孙传芳为一方主帅，明知同胞手足不可杀，却还是将他斩首。更残忍的是，孙传芳将我父亲的遗体悬于城门多日，令他难以安息！”

接着，施剑翘又问道：“请问我父亲做错了什么呢？身为一军之将，难道因为他听从政府的命令，就要落到如此下场吗? 法理何在？”

施剑翘在庭上的发问字字诛心，令孙家人也难以辩驳。

与此同时，施剑翘杀孙一案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的讨论。许多人同情施剑翘的遭遇，认为她为父报仇是义举，法律应网开一面。女报人邓星悸撰文为施剑翘发声，她认为，孙传芳曾因祸国之罪被通缉，本就该被处死。如今施剑翘为国除害，没有嘉奖倒罢了，反而还要被判刑，实在有失公允。

与此同时，冯玉祥、李烈钧、张继等人也为施剑翘求情，他们给政府写了一封联名信，希望政府能够给予施剑翘特赦。

第二年十月，碍于舆论压力，南京国民政府给施剑翘颁布了特赦令，取消了她身上的七年有期徒刑。就这样，施剑翘又重新恢复了自由。

四、杀孙案背后：是杀父之仇还是另有阴谋？

在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对于孙传芳的死似乎形成了一个共识：源于施剑翘的杀父之仇。

然而近些年来，有些学者对此提出了质疑。他们认为，施剑翘刺杀孙传芳并非是一人为之，而是团伙作案。

首先，施剑翘杀死孙传芳时所用的勃朗宁手枪在当时来说是一件稀罕物，这是只有高级军官才能配备的枪支。施剑翘曾说这是她委托弟弟施中诚向一位下级军官买来的，这话并不可信。

其次，施剑翘在杀死孙传芳之后曾在现场大喊自己杀他的原因。这明显是在向同伙传递信号的表现，而不是如施剑翘所说的“想要倾吐心中的快意”。如果真的如她所说，她没必要多次重复这些话。

有一种说法是，当时的蒋介石对没落后的孙传芳仍不放心，于是便派人找到施剑翘，唆使她为父报仇。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孙传芳就不是死在私人恩怨，而是死在政治斗争之中......

文/元气少女QMQ参考资料：1、《施剑翘刺杀孙传芳》，谭特立2、《孙传芳被杀真相》，苏全有3、《血溅居士林——孙传芳之死》，黄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