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骑我爸头上作威作福热水壶煮内裤说：舔狗儿子吃你呕出来的奶

在北京工作的李俊杰接到老家姑妈打来的电话说，“你父亲关节炎的毛病又犯了，楼都上不了，你抽空给他打个电话吧。”

挂上电话后李俊杰有些恍惚，他有多久没给父亲打电话了？半个月了吧，白天忙工作，晚上陪孩子，对父亲的思念多是压在心底。

李俊杰3岁时父母离婚，他跟着父亲一起生活。

他的母亲作为下放知青子女有一个返城名额，于是母亲回到了她日思夜盼的北京，她父母的故乡。

小时候的俊杰生活起居基本是奶奶在照顾，她对小俊杰照顾的周全、稳妥。母亲的离去，对俊杰来说并没产生过多的生离别愁，在他幼小的世界里奶奶才是自己情感依靠。

寡言的父亲，自从母亲离开后，也更加沉默，父亲知道，那个在家隐隐有些高傲，用热水壶煮内裤说要杀菌的妻子，是不会在这个犄角旮旯里生活太久，她住不惯这里的一切，不同意村里喂小孩要大人咀嚼，对母亲抚养俊杰的方式也看不过眼。

母亲刚到北京的最初几年，很少回去看小俊杰，新的环境让她自顾不暇。等到俊杰上了小学后，妈妈的生活也日渐稳定，每到暑假会接俊杰到北京过暑假。

俊杰还记得小时候最盼望的是放暑假，不仅不用学习，还可以去北京走马观花的游玩，那时候的自己是小县城同学们羡慕的对象，是班级里的明星，很多小朋友会羡慕俊杰有一个在北京的妈妈，可以在暑假看天安门升旗，登长城，游故宫。

母子亲情的疏远在暑假里得到弥补，假期临近结束，也到了他思念奶奶的极限，所以每次来北京，他是开开心心的，每次回家，带着对奶奶的思念，他也是迫不及待的。这种时光过的很快，成年后的俊杰非常怀念小时候，不需要选择与思考，所有的一切大人都帮他安排好了。

午休时间，李俊杰打电话给老家的父亲，父亲并没有提起腿疼，在俊杰的追问下，父亲才说，可能是天气原因吧，最近上楼膝盖疼。俊杰说看医生了吗，父亲说看了，没事。

俊杰听出来了，父亲不愿意给他添麻烦，如果不是很严重，姑妈也不会打电话给他。

不放心的俊杰又打电话给姑妈，这才知道原委，原来父亲这次关节炎复发，上楼梯就疼，腿也伸不直，封闭治疗已没有效果，医生建议置换关节，但是小地方技术不够成熟，医生建议他到外地大医院进行手术。

父亲没有再婚。他和奶奶住的还是以前单位分配的老家属楼，他们住在三楼，俊杰想象父亲每天从一楼到三楼，从三楼到一楼，每一次抬腿的痛苦，于心不忍，恨不得明天就把父亲接到身边进行手术。

少年时期的俊杰成绩中等，有些聪明有些自负，因为父母的离婚，他被认为是被亏欠的孩子，即便是不用功，也没有家长忍心责骂，况且他又不是一个淘气的孩子，他言寡，像他父亲一样，却比父亲多了一丝有恃无恐的懒惰。

懒惰在小时候，不觉的是大缺点，长大后，人生的短板日益明显。

高考时，俊杰不出意外进了省内的一所大专，学了商务管理，找工作并不顺利。母亲建议他来北京找工作，吃住都在母亲家，至少经济负担可以减少许多，而且北京工作机会总是要好于省内。

母亲已再婚，继父是本地人，他们一起住在即将要拆迁的自建民房。继父有一个儿子，由其前妻抚养。母亲与继父没有再生育子女，一来是年龄不允许，二来他们也觉得没必要。

对于俊杰的到来，母亲是欢喜的，早已为俊杰布置好一个单间，床单床罩拖鞋都买了新的，还在房间添置了一套桌椅衣橱。继父陪同母亲去车站接回俊杰，他豁达和善，俊杰的顾虑消失，与母亲和继父同住，踏踏实实在北京找工作。

工作没多久，俊杰遇见现在的妻子，恋爱2年后，结婚生子。

继父的民宅也已拆迁，分到2套房子，母亲与继父居住在楼下，他们一家三口住在楼上，生活压力不小，但是已好过很多北漂，有房住，不用付房租，不用还房贷。

在母亲的帮衬下，日子过得也算顺风顺水，虽然与母亲的相处也有矛盾和摩擦，俊杰还是下不了决心搬出去，毕竟以他现在万元工资，不说买房是遥遥无期，妻子也不会答应吧。

当初结婚时，母亲说，拆迁的房子可以分一套给你们住，但是你将来不能让你父亲住进来。俊杰没有想太多就答应了，他觉得，父亲在老家有房子，怎么会来北京同住呢？况且这是母亲和继父的房子。

随着儿子长大，体会到为人父母的不易，他常会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父亲，年迈的奶奶。心里会自责内疚，混杂着无能为力，他也是父亲唯一的孩子，将来父亲年老了，谁来照顾他？谁来陪在他身边？他才明白自己当初对母亲的应允，逃避了最核心的的问题：他与母亲同住，就不能为父亲养老。

俊杰一声叹息，逃避的问题，终于到了该面对的时候了。

俊杰不知如何对他母亲说，想把父亲接过来做手术。

他和妻子商议了一下，还是觉得需要把父亲接到北京做手术。不能住家里就不住吧，把父亲接到医院旁边的小旅馆里住也是可以的。

开始找医院，预约专家号，一切都定妥了，他让父亲做火车来北京就诊。

医生看了检查报告，又开了需要补做的核磁共振。

等取到检查结果，再拿去给医生看，医生说骨质增生严重，做置换膝关节手术吧，国产5万左右，进口8万左右，你们先商议一下。

走出就诊室，父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俊杰，“就做国产吧，我这个卡里有6万多，正好够。”

“爸，不用，我带了信用卡。”俊杰内心一阵酸涩，那一瞬间特别悔恨自己月月光。想到往日在游戏里充的钱、每周打卡的网红餐厅，每年1-2次的旅游，他与妻子精心构建的品质生活，在他心里支离破碎。

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医院照顾父亲。他顾不得母亲会怎么想，怎么说。

好在手术很顺利，在医院里住了一周多，办理了出院手续。把父亲接到医院旁边的小旅馆里，对父亲说，住在这里方便换药，他实在讲不出口，他的新家，爸爸不能住进去。

他让妻子带着儿子来看父亲，3岁的儿子也是嘴巴甜，刚见到父亲，就大喊“爷爷！爷爷！”父亲开心的合不拢嘴，目光一直追着孙子看。俊杰难过的想落泪。

走出门对妻子说，“过两天再带儿子过来看看爸爸吧。”

妻子说，妈今天知道我带儿子过来看爷爷，问我出院了住哪？我说，住医院旁边小旅馆，要等着拆线，妈也没说暂时接到家里住。你说过两周拆线后怎么办？拆线后爸能走路吗？

俊杰也被问的心烦意乱，胡乱答道爸卡上还有钱。

两周后，到医院拆线，医生说好在父亲年纪不大，恢复的不错，但是要避免提前活动，不然会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走出医生的诊室，父亲笑呵呵的说，“给我买车票吧，可以回家了。”

“在北京再住一段时间，等恢复的差不多了再走。”

“儿子，没关系，买卧铺可以的。”父亲拍拍俊杰的肩膀。

在父亲的坚持下，俊杰买了回程的车票，他知道，父亲一定是不想给他添麻烦，父亲就医的这段时间，什么都没问，但是他似乎什么都明白，俊杰心里有说不出的痛。

他买了两张票，送父亲回老家，在火车站遇到没有电梯的台阶，他就背起父亲，父亲有些拘谨，手搭在他背上，他又想起小时候父亲喜欢把他抗在肩膀，他开心地扯着父亲的耳朵，夏天去田野里看火车，冬天去步行街买冰糖葫芦。

如今，高大的父亲已经苍老，他不用费力气就能背起父亲，他低下头，藏好泪光。

在火车上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到了老家火车站，出了站，姑姑与姑父推着轮椅来接他们，从火车站到家就很近了。

81岁的奶奶，做了一桌菜等着他们，奶奶脸上的皱纹千沟万壑，无情的岁月似乎把背压的更驼了，俊杰心痛的快要落泪。奶奶拉起俊杰的手，眼圈红了说，“俊杰瘦了，陪爸爸做手术这段时间，太累了。”

在家住了一天，临行的前一晚，俊杰在父亲面前一遍遍告诉他如何做康复训练，最后不放心，又一步一步的把康复步骤、频次写出来，贴在父亲床头，

第二天回去，除了不能下楼的父亲，家人都出来送他，在小区门口他一一拥抱奶奶，姑妈，表姐，最后冲姑父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走了，任由眼泪肆无忌惮的流淌，不敢抬手去擦，他知道奶奶一定会盯着他后背看，就像当年每次送他去外地读书，会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

他内疚自责，恨自己的贪心，恨自己贪了心又内疚自责，有什么用，徒增悲伤。他怪不得母亲，是他早已做出了取舍。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难过，他，终究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年轻人，即将步入艰难的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