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鼻女孩》获荷赛奖 直面死亡成评选标准？

这是一张“令人窒息”的照片：阿富汗少女比比·艾莎，头披蓝紫色头巾侧眸凝视前方，秀丽卷曲的黑发映衬出她清秀的面庞，透露出恬静怡然的美；然而她被割去的鼻子令整张脸显得突兀，甚至惊悚，令人深感震撼。

 　　南非女摄影师乔迪·比伯摆拍的这张《阿富汗割鼻女孩》照片，成为２０１０年世界新闻摄影奖“荷赛”奖的年度照片。然而自从奖项于今年２月揭晓直至５月７日举行颁奖典礼，相关话题的争议始终不绝于耳：赤裸裸地直面死亡、暴力、灾难，是否已经越来越明显地成为“荷赛”评选的标准？政治因素的作用是否也在评选标准中越来越不可忽视？

 　　荷兰莱顿大学的照片理论家韦斯特赫斯特教授在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说：“就这张年度照片而言，将痛苦表现得如此直白的一张肖像照会得到评委的青睐，这本身值得推敲。”

 　　在阿姆斯特丹市中心的老教堂，参观本次大赛获奖作品展览的观众络绎不绝。记录地震灾难、印控克什米尔地区平民的葬礼、从高塔跳下的自杀者、被斗牛刺穿下颚的斗牛士、被对手踢中侧脸的足球运动员等照片，作为各个类别比赛中的获奖作品，静静地聆听着人们的品评。 　　韦斯特赫斯特说：“我不喜欢这样的展览，因为它们全都是关于恐怖和痛苦的。为什么人们要放大这些都是死亡和受伤的照片？对我来说，这样的展览好像被做成了一次‘灾难旅游’”。

 　　对此，本届评委会主席戴维·伯内特说：“我不觉得这是一种新的潮流。过去我们有过更加惊悚的照片。我不觉得如今评委们对惊悚照片的接受程度比以前更高了。或许我们今年碰巧遇到了一些恐怖故事，他们自然引出了惊悚照片。”

 　　“荷赛”奖的官方网站上说：“世界新闻照片奖的宗旨在于推动新闻摄影工作的发展，促进资讯信息的传播。”然而，２００９年“荷赛”奖年度照片《德黑兰的屋顶》被许多人认为“不是靠照片说话，而是靠说明解释”，承载了太多政治含义。本届比赛的年度照片依然引发了政治因素在评奖标准中扮演什么样角色的争议。

 　　韦斯特赫斯特说：“我觉得新闻照片就是政治的，因为它本身是关于一个政治的主题，比如关于阿富汗。评选中的政治因素还牵扯到了刻板印象中善恶较量的主题。艾莎选择离开她身为塔利班成员的丈夫，于是就被毁容、虐待。后来她在一家美国医院接受了鼻部的整形外科手术。实际上，这张照片是要告诉人们美国军人扮演了好人的角色，他们帮助阿富汗人民来重塑自己的面容——对此我是持一种怀疑的态度。”

 　　而参观者范·库彭说：“从政治的角度上来说，我认为这些照片很重要。只有当人们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才能对那些文化或者群体中发生的事情有所了解。”

 　　但评委会主席伯内特并不这样认为：“我们并没有想要表达任何政治观点。对我们评委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最好的照片，能把一个有趣的故事以最好的方式表达出来的那些最有冲击力的照片。”

 　　面对所有争议，本届年度照片的获奖者比伯淡然处之。她说：“我不介意这些争议，我不介意任何方式的讨论或争论，因为很重要的是，人们越多地讨论艾莎，妇女的权利就能更多地唤起人们的重视。”

 　　“荷赛”迄今已经举办了５４届。但或许很多人心里都会有这样一个疑问：“荷赛”究竟为何而赛？是比技术、比题材、比艺术，还是比拼这些背后的什么因素？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