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病逝,两宠臣矫造遗诏,力扶一牛人摄政,引轩然大波
话说周宣帝是个昏庸无能、多疑猜忌的人,他尤为对自己的岳丈杨坚不放心,多次想找机会除之。好在杨坚谦虚谨慎,才得已在保全性命。后来,聪明的杨坚采取“曲径通幽”的办法,利用糖衣炮弹,通过周宣帝身边最宠信最红的郑译和刘昉两个人的帮助,脱离周宣帝眼皮底下的长安,到其他的市镇去为官。
事实证明,郑译和刘昉的“耳风边”胜似九级台风”,很快,周宣帝便任命杨坚扬州(今江苏扬州)总管,令他伐陈。
杨坚接到的虽然是一项苦差,但好歹是一个可以离开京城的绝好机会,在他眼里,战场再凶险,也不及朝廷凶险;战场再无情,也不及朝廷无情;战场即便死,也比苛活在朝廷强。
一切都准备好了,第二天就要出发了,杨坚甚至都在幻想自己在战场上是怎样的叱咤风云,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宫里传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太上皇病了。”
病了,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了?杨坚很纳闷,但很快就清楚了,太上皇不但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
纵情声色、花天酒地这些是可以和早死画上等号的。听到这样一个大消息,杨坚很快做出了决定:拒不出征。他为自己找的理由是:脚上突然得了暴疾,暂时不能出行。
对于嗅觉一向敏锐的他来说,机遇与机会并存,对于杨坚,他觉得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太上皇病重,皇上又还小,先皇钦点的忠臣宇文宪、王轨及宇文孝伯等人都早已成了“刀下鬼”,留在宫中静观其变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事实证明,杨坚的分析果然很有道理,很快消息就传来,周宣帝宣杨坚进宫。
也不知此去是凶是险,是祸是福,是命运的终点,还是生命的重新绽放,一切都是未知,一切的一切只有去了才会见分晓,杨坚的心如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个中忐忑可想而知。正如《红楼梦》林黛玉“抛父进京都”时“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一样,此时杨坚伐每走一步都如千斤重。
离皇帝的寝宫越来越近了,一步二步三步,当杨坚终于跨过那道金碧辉煌的门槛,见到周宣帝时,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此时的周宣帝已奄奄一息,他最信任的“双子星座”郑译和刘昉泪水盈盈地分别握住他的两只手,周宣帝嘴里嚅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使劲抬起手用力指了指郑译,然后又指了指刘昉,突然,头一歪,一代昏君就这样永远地“昏睡”过去了。
杨坚本来还在猜想周宣帝是不是想说“左手牵右手”之类的感言,却不料变故来得这么突然,周宣帝没有留给他一句托孤之言,甚至无视他的存在就走了,这不由让他失望至极,难不成是叫他来收尸的?
“先皇驾崩,静帝尚小,请国丈摄政。”还在沉思中的杨坚蓦然一惊,回过神来,却发现两只手已分别被郑译和刘昉两人握住。
“尔等欲陷我于不仁不义么?”杨坚本能地推托。
“朝廷属你最为德高望重,摄政王的位置你不坐,还有谁敢坐呢?”两人接着劝阻。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杨坚头摇得像拨浪鼓。
“事已至此,国丈如果想做,就请立即上任,然后大家各就各位,各司其职;如果您实在不想做,也不必勉强,我刘昉大不了当一回出头鸟,我来做好了。”刘昉使的是以进为退的“激将法”。
本来以“双子星座”的野心,定然不会这么好心专门把杨坚请来,让他当“首辅”。他们之所以团结一心地“助人为乐”,原因有三:
一、打铁还需自身硬。他们低微的出身成了当“带头大哥”的桎梏,他们没有强大的家族集团做后盾,只是凭着善于阿谀奉承混迹于官场,因为溜须拍马而被周宣帝重用。然而,不管怎么样,他们的名声还是不太好,如果他们当“首辅”,不能服众。
二、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跟周静帝没什么交情,周静帝还小,肯定会依靠宇文家族这棵参天大树做庇护,而他们一旦当出头鸟,很可能会成为宇文家族第一个打击和铲除的对象。
三、找个首席当爹地。杨坚和他们两个的关系都不错,如果把威望高德行重的杨坚扶起来,既可以把杨坚当成“挡箭牌”,又可以当“靠山”,完全可以组成密不可分的“铁三角”,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也正因这样,他们才会苦苦哀求杨坚就范,刘昉甚至在杨坚作秀般的三番五次的推托后,以威胁的方式进行逼供。
眼看再闹下去,就会落得个鸡飞蛋打的结局。杨坚只好装作很无奈地表态:为了天下苍生,我就豁出去了,这个“首辅”的位置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坐了。
这就对了嘛。接下来轮到郑译和刘昉的表演了。他们可能是借鉴了当年赵高对秦始皇的做法:首先封锁周宣帝的死讯,密不发丧;然后,矫造遗诏,以遗诏之名把杨坚扶到“北周内外兵马事”的职位上。
一切看似天衣无缝,一切看似无懈可击,一切又看似那么水到渠成。然而,事情不可能这么一帆风顺。御正中大夫颜之仪看了遗诏后,义正词严地指出遗诏是假冒的,并且以拒不签字的方式表示了强烈的抗议。末了,他还不忘加一句:死也不签。
面对这样一个不要命的犟老头,郑译和刘昉也没办法,皇帝新丧,逼出人命来对谁都不好。于是他们两个一合计,索性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你不签是吧?好,不要你签,我来帮你签好了。刷刷两笔之后,悬念终于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