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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澜:莫斯科依旧不相信眼泪

2018-10-04 来源: 时尚芭莎 原文链接 评论0条

尤里说,有的人爱着,有的人不爱了,有的人又爱又不爱,这也是生活。

生活就是各种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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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笔/黄澜

新丽传媒副总裁,最成功的电视剧制作人之一。代表作包括《辣妈正传》、《大丈夫》、《虎妈猫爸》、《女医·明妃传》、《我的前半生》,正在推出巨制《如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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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姆林宫之上是莫斯科湛蓝的天空

十几年前从莫斯科大学研究生毕业,带回了毕业证书以及一岁的儿子。

七年前,我带儿子回他出生的地方看看,顺便去探望曾经照顾过我们的阿拉奶奶。

那时奶奶已经身患绝症,依旧热情邀请我们参加她大儿子的第二次婚礼,五十岁的瓦洛佳娶了三十岁的外地小媳妇。

阿拉奶奶跟儿子说,如果你觉得这场婚姻哪怕能给你带来一年的好光阴,那你就去结吧。

瓦洛佳在婚礼上红光满面,阿拉奶奶跟我一起扭起了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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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头银发的阿拉奶奶

离开的时候,我跟奶奶说再见,她说:“再也见不到了,再见的的时候我肯定已经死了。你是我的珍珠,祝福你。”

七年后的今天,我回到了莫斯科,去看我的好奶奶,在她的墓地上。

比起那些大理石雕塑的墓碑、一家人占一片园子的墓地来说,阿拉奶奶的墓地很简朴。地面上的不是石头棺材板,而是一片土,上面种着鲜花。

十字架前挂着奶奶的照片,表情肃穆,还有一丝愁苦。

奶奶,我来了,我心里默默地说。

想起她曾经多么骄傲地把我初学画的油画,挂在莫斯科大学的宿舍走廊上。

她说,你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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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奶奶抱着宝宝露出慈祥的笑容

我的孩子一会儿发烧、一会儿闹肚子、一会儿不睡觉,她教我用热土豆敷在孩子背上治咳嗽,用网球在孩子肚子上顺时针按摩催排便,把孩子趴过来让他肚子贴床助睡眠……

我拿到了全优毕业证,阿拉奶奶高兴地转圈……

在她静静躺着的地方,我给她鞠躬。

感谢她曾给予了我无条件的爱。

这份爱,温暖着我,克服了海外留学的艰难,安抚了初为人母的焦灼。

她曾带着我去采蒲公英的叶子做菜吃,给我儿子念起了蒲公英的歌谣。

她教我认识校园里的丁香花,我们一起细嗅花香。

在我回国多年后,还把咏唱丁香花的歌词抄寄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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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奶奶2006年写给黄澜的信

我想,她是在想念我。

我也那么想念她。

阿拉奶奶是一位了不起的生物学博士,一手带大两个儿子。现在大儿子瓦洛佳虽然还是跟小媳妇离了婚,但是媳妇生下了一个小婴儿。

他实现了阿拉奶奶的祝福,年龄悬殊的婚姻给他带来了不止一年的好光阴,还有一个新生命。

我记得跟阿拉奶奶说过,住在真理大街的油画老师——尤里·伊凡诺维奇,也是单身,要不然你们在一起吧。你们都是善良又美好的人。

阿拉奶奶脸上露出了羞涩:你说什么呀!

那年尤里老师来莫斯科大学带我一起写生,他肩扛着画板走进楼道里,我想安排戏剧性的偶遇,殊不料奶奶临时有事没有来上班。

尤里老师十五岁参加二战,却是一个快乐的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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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年的光阴使黄澜更加成熟 尤里老师也已青丝变白发

他和阿拉奶奶是我心目中的金童玉女。

在离开莫斯科的十几年里,我一直在惦记老师。这次我通过老兵委员会的联络人亚历山大,终于又联系上了他,尤里已经92岁了。

重点是:他还健康地活着!

祭奠完阿拉奶奶,我去看望尤里老师。

老兵委员会的七十多岁的亚历山大在真理大街上迎接我,打开尤里老师画室的门,我看到他结实的背影,我大声喊:尤里·伊凡诺维奇!

他转过身来,满脸放光,给我热情而长久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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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而长久的拥抱

我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玉女已逝,金童还在。

还有什么比拥抱你爱的人更重要的事呢?

我抱着他,好像也抱着阿拉奶奶,抱着莫斯科并不相信的眼泪,抱着长久岁月里的深深眷恋。

尤里留着我的照片,留着我们一起画过的写生,留着那些熟悉的歌谣和玩笑。

他又唱起来:“在有雪的地方,总是有冰。”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是不久以前的事。”

看到他特意穿上的新衬衣,露出孩童般的笑容,我在心里哭成了一个幸福的傻子。

他邀请我隔日去看他的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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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的画作

我说,太好了,随后我想请我们共同的朋友作家维克多一起吃饭,叫上你的儿媳薇拉和孙女,当然还有亚历山大。

尤里老师很高兴。

我一早就醒来了,打扮停当出发去博物馆。

尤里穿上了画家马甲,亚历山大穿着夹克,他俩请工作人员把画一幅幅地摆到我们眼前的画架上,看完一幅又换一幅,仿佛是流动的视觉盛宴。

每一幅画作的风格都不相同,1957年的圣彼得堡彼得塑像,1975年的白俄罗斯火车站,1992年的拉脱维亚里加街道,1995年的乡村小景……

我好像在画作里跟着尤里走过一生。

我问尤里,画画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他说,什么都不想。画就映在脑子里了。

我问尤里,哪一段时光是你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说,我想想,这个很难讲,我觉得都挺好的。

我们打了莫斯科的网约车去餐厅。

亚历山大走到了餐厅门口,就要跟我告别,他说:“我是一个小提琴手,但是我得了帕金森,我的手抖得太厉害,不仅不能拉琴,也不能吃饭。特别不想在美丽的女士面前,刀叉叮当作响。你们吃饭吧,我走回家去。”

我一时错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说我来给你切好所有的食物……

他说,姑娘,请让我保持我小小的尊严。

他吻了我的脸颊,漫步消逝在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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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离开的背影

久久望着他孤独的背影,我都忘记了招呼其他人进餐厅吃饭。

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重创了一样。

阿拉奶奶病故,我很悲伤:尤里老师健在,我很开心:亚历山大突如其来的倔强,让我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尤里却不太在意亚历山大的离开,他开玩笑说,老亚历山大最喜欢亲吻女人!

这时,九十岁的作家维克多到了,他拍着我刚才被难受到了的背,喜气洋洋地说久别重逢要干一杯!

摇着酒杯的他说,有的人病了,有的人死了,而有的人还活着,这就是生活。

尤里说,有的人爱着,有的人不爱了,有的人又爱又不爱,这也是生活。

生活就是各种各样。

而莫斯科永远不相信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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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年前的尤里和维克多(上)黄澜、尤里和维多克在博物馆(下)

我看到尤里和维克多彼此凝望的眼睛里的,都是欢乐。

“在有雪的地方,总是有冰。”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是不久以前的事。”

我在多年对阿拉奶奶逝去的忧伤中,醒过来,我对尤里老师说,老师,我要捡起画笔,继续画画。

本文原载于《时尚芭莎》10月上 女性专栏

编辑/顾文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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