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在人间” 大陆掀起人性善恶的讨论（图）

近期，包括湖南操场埋尸案在内的一系列暴力犯罪在中国舆论中引发激烈讨论（图源：中国央视客户端截图）

一则挑战伦理底线和法律底线的社会事件，自6月26日开始在中国网络上发酵。当日，有中国网友爆料称，在贵州省某些地方，有女童被性侵：“幼儿园、孤儿院都有”，还将疑似多名幼童被性侵的图片发布出来。

虽然，这一事件被证明是一场谣言，但还是让中国公众因近日多个暴力和恶劣案件所造成的敏感神经更形紧张。

而就在两天前的6月24日，一则“深夜街头一女子遭男子拳打脚踢、撕扯衣服、拖行”的视频同样引起人们关注。拳击19次，脚踢10次，撕扯短裙，企图猥亵……女子毫无还手之力，施暴者被指“如屠夫般”残暴对待着倒地的女子。

同样带有不可理解的手法残忍的案件还包括云南孙小果案、北大学生弑母案和湖南操场埋尸案，这些分别掩盖十数年的陈年悬案几乎同一时段浮出水面。

云南地方恶霸孙小果因1997年用多种“苦行”毒打无辜少女以及强奸罪行而被判处死刑。当时侦办案件的警察也震惊于此案的恶劣程度：“干公安工作这么多年，我还从未遇见过如此残暴的刑事案件！”

尔后，湖南省怀化新晃县一中操场埋尸案重见天日，一桩16年前的杀人事件陡然推送到公众眼前，即使案件的全貌尚无法得见，但从已经确证的信息，也能看出极其野蛮、极其残酷的谋杀细节。

而在太平洋的另一边，在美国发生的中国交流学者章莹颖案真相终于水落石出。嫌犯克里斯滕森在经历了冷酷地参加受害者悼念活动、对警察编造谎言、以自己患有精神疾病进行狡辩之后，在案件审理的最后一刻仍讨价还价：用说出受害者尸体所在地，换取免于死刑。这对于受害者的父母来说，无疑是个难题。他们希望将女儿“带回家”，同时又冀望罪犯得到应得的处罚，在凶手穷尽法律手段保命的情况下，他们面临着两难选择。尽管对于他们来说，即使寻找到亲人的尸体，也未必是完整可辩的。

这些案件的血腥细节和怂人听闻的暴力程度，为近来中国舆论场上流行的那句话——“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添上一个个注脚。

社会新闻上从来不缺乏暴力犯罪事件，但有些击穿人性底线和极端残暴的行为，一次又一次引发对人性善恶的讨论。

有时，人们并不能把这些残酷罪行与犯罪者联系起来。如北大弑母案中的吴谢宇在同学眼中，成绩好、会打篮球、阳光健谈、完美得滴水不漏，属于有自信有魅力的人。他“从小就是一个好孩子，对母亲的感情也很好，出了事以后大家都没有怀疑过他”。而克里斯滕森，这位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UIUC）物理学学生，就连审问他的警察都不得不承认“你比我聪明”。少年时期的克里斯滕森并无异于常人之处，而是一个“聪明、友好的男孩”，高中时期学习优秀。

美国人本主义哲学家和精神分析心理学家艾瑞克·弗洛姆（Erich Fromm）总结了两大类常见的理解：一部分人会觉得，恶是人的本性，类似于动物的本能，所以在某些特殊时刻，人就变成了某种充满破坏性的野兽，犯下泯灭人性的罪行；另一部分人觉得，人生下来就像一张白纸，他们之所以变成了恶人，充满攻击性，是因为生长环境造成的，恶劣的环境让他们滑入罪恶的深渊。

有说法将关注点聚焦在社会环境对于犯罪造成的影响，认为犯罪是社会变迁的功能之一。在社会中那些无能力通过合法手段获取资源的人会感到苦闷（负担／strain），从而产生利用非法手段（犯罪）的念头。正如那位在街头对女性大打出手的罪犯，他的动机就极为荒诞，仅仅因为与女友感情纠纷，酒后刚好遇到受害人，遂暴力殴打和猥亵受害人以发泄私愤。情感失意和生活上的落魄如失业等因素，加上酒精的作用，让他做出了在常人看起来无法理解的行为。

不过，谁都不能否认，客观环境是一方面，罪犯的主观动机是不容忽视的另一方面。当然，谁也无法窥视一个人真正的内心世界是什么。在克里斯滕森身上，人们不理解这样一位“聪明、友好的男孩”为何要残忍杀害一个无辜的人。

当然，善意的人们即使面对极度凶恶的犯罪也总想找到某些可以解释得通的客观原因，如家庭破裂，过于严厉的家庭教育，现代社会中人的个体孤独等等。但有时，这些善意被证明并不足以解释一些案例，比如，章莹颖案中的克里斯滕森。或许正如美国联邦助理检察官尤金·米勒在章莹颖案的开案陈词中所说，“他（克里斯滕森）明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令人齿寒，这一切都是经过算计的”。“克里斯滕森几个月来一直在计划和幻想这个时刻。对他而言，她（章莹颖）只是他满足其黑暗欲望的一个物品。”

意思就是，“他的谋杀只是为了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