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疫情】中国官民之间 何以走到这一步

一月中时武汉参加过“万家宴”(社区万人一起吃团圆饭)的社区，陆续确诊了武汉新型冠状肺炎。此新闻一出人们纷纷叹息着魔幻──在举办“万家宴”之时还是“有限人传人”，举办后没过几日，昔日抗SARS的名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就说了，警惕人传人。

愤怒的舆论指向武汉政府，武汉市长后来亲上火线，对万家宴表示“尚未出现交叉感染”，如今，出现数起病例了。人们愤怒之余倒也能“坦然”──从一月初到今天，看过的荒唐戏还少吗？

面对疫情，舆论对湖北政府的怒火一直未歇。(Reuters)

一月初问责八名“造谣者”，而后有部分谣言还真的成为真实，也让许多熟知疫情的专家闭了嘴，让人民更加被蒙在鼓里；到一月中出现了“无新增病例”的空窗期(恰逢湖北省召开官方会议的时间)，数百万人就这样毫不知情地继续聚在人多的地方、全国四处走；在“无新增病例”的日期过了之后一下子出现新增数百起案例，民众这才惊觉事态不妙。然而武汉万家宴、武汉政府甚至一度想发旅游卷“鼓励大家去黄鹤楼”......

再到疫情紧急胶着下湖北省大官们的联欢会，红十字会之争议。武汉政府、湖北政府、红十字会、武汉病毒所，人们看着一个个带“官”字的不住摇头，对照起老百姓们的捐赠物资、医师和建设医院的建设者们之不眠不休，百姓与官的距离，从2019年十月“祖国万岁、岁月静好、国家保护我们”的信赖中，一下子全被打破。

民众猛地发现，自己与“政府”有一条长长的距离──政府干大事、民众不知道，这可以明白：但政府知道疫情，民众不知道，甚至如此惨烈的伤亡，这如何“自我安慰”？

自然，美国流感死了很多人、过去H1N1死了很多人，澳洲大火延烧澳洲也焦头烂额，不论体制如何多数国家都有自己的问题，这个老百姓自然明白。

然而，瞒报疫情、管控专家及媒体，让百万、千万老百姓冒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生命危险。专家不敢说真话、媒体毫无监管能力，这点与欧美国家的“防疫不力”可是两种层次的问题──说穿了，这就是“政府的手能伸多长”的问题，这就是“中国该如何管媒体、管舆论，如何让人们敢说真话”的问题。

谁都知道，这就是中国体制下“老大难”的问题。此次，这个问题牢牢扎进了百姓的心底。

此次，这根“针”在老百姓心里扎得非常深，与过去中共言论管控所引起的风波大不相同──过去大家骂两句就算了，但此次，是真真切切死了不少人，且让多数人都陷入莫大风险。很可能有一段长时间，百姓们在喝茶闲谈、看新闻时都会感叹，“唉，那时真的差点被害死”。

从SARS到如今，十七年过了，那时骂了一波官僚、不作为、隐瞒，此次仍如此。老百姓在之中不断不断再问的是，为什么会这样？老百姓怕官员无能、不作为乱作为，但老百姓更愤怒、更不解的根源可能是──政府心中，可真有人民？

此次多数百姓的愤怒多少都有外溢到“地方政府之外”。中央、地方，人们过去都自嘲“千里之外县太爷说了算”，在打贪后这种说法也平息了一些。经此一疫，大陆政府过去的部分成就将更难服人。

在一致努力下，相信疫情终会平息，但民众心理创伤难平。例行性的检讨、改进、道歉，人们也看习惯了，能不能大刀阔斧地正视自己的“老大难”，百姓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