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部落与疯牛病：哺乳动物为什么不能同类相食？朊病毒的诅咒

有一种我们不能称之为“生物”的物质，虽然名字中带有“病毒”，但它却不是病毒，不含遗传物质，只是一种会自我复制的蛋白质。

相信很多人已经猜到了，没错，它就是“朊病毒”。

a：正常；b：致病 丨 图源网络

通常我们会将朊病毒与疯牛病联系起来，但鲜为人知的是，一旦它们进入人类体内，便能逃过免疫系统的追击，造成极大的危害。

一、资本的代价：疯牛病

1985年，英国偏远村庄的小镇子里一位农妇正在发愁，她家牛圈里优质奶牛最近总是有气无力，时常困倦，对草料毫无兴趣。起初她以为是肠胃问题，但观察了几天发现奶牛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无法维持站立，甚至口吐白沫，像发烧一样不停地颤抖……

农妇找了一些当地的兽医给奶牛进行检查，但他们都表示从没见过此症状，摸不清病因。有兽医怀疑这头牛可能得了脑部肿瘤，于是将奶牛宰杀并将其解剖，当他打开牛的颅骨时，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惊讶住了：病牛的脑组织充满了无数的小孔，像是一坨千疮百孔的烂肉，充斥着大量组织坏死导致的空泡，还有大量细胞纤维增生的迹象……

图：海绵状孔洞的疯牛的大脑

经过英国中央兽医实验室的确认，将这种病症命名为牛海绵状脑病，在民间它亦被称为疯牛病。

老老实实吃着草料的牛，怎么会疯了？

原来这都是资本作祟。商家们为了让牛长得更快，挤的奶更多，他们在给牛的吃食里增加了动物蛋白（包括吃同类的肉或下脚料），当本是素食的牛，突然开了荤，就会得这种怪病。反刍动物被强制饲喂动物蛋白，尤其“同类相食”，就会造成这种疾病，还可传染到人类身上。

疯牛病的发生终是资本的代价。

二、同类相食的诅咒：库鲁症

1950年，在南太平洋的原始森林中，一个自称“弗雷人”的部落流行着一种奇怪的疾病。患有这种疾病的人，起初可能只是头疼、关节疼，还伴有不自主的颤抖。弗雷人称这个未知的病为“库鲁”，意为害怕地颤抖。

库鲁病的初期可能只是不自主的颤抖，但渐渐地，患病的族人出现失去劳动能力等症状，病情严重的时候还会突然毫无征兆地手舞足蹈起来。患病后不到半年时间，患者会记忆几乎全失，人会在疯癫大笑中逝去。

当时，一位名叫丹尼尔·卡尔顿·盖杜谢克的医学家来到弗尔部族对对库鲁病展开调查，他发现患上库鲁病的人大多是女性和幼儿，但他调查了部落的饮水、食物和土壤，都没有发现任何致病源。就在摸不着头绪的时候，一次宴会让盖杜谢克看到了部落最深的秘密。

部族一位长老逝世，在他的葬礼上，弗尔族人竟然把他的尸体分割成一块块，分食给部落族人。作为尊贵的宾客，盖杜谢克也被强行分到了一片脑子。这种场面让盖杜谢克产生强烈的不适，他趁族人不注意，偷偷把脑子藏了起来。

回到实验室后，他用这片脑子进行了各种实验，最后，他发现库鲁病的病原是一种侵害入的大脑和神经系统的慢性病毒，它以脑组织为主要寄主，可以长期地潜伏，而这种病原体就是一种朊毒体。

盖杜谢克凭借着对库鲁病研究的贡献，获得了1976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除了以上疾病，朊病毒在其他动物身上也有类似的现象，如羊痒症，僵尸鹿症。

三、生物界毒王，冲击中心法则的朊病毒

朊病毒又称蛋白质侵染因子，朊其实是蛋白质的旧称，朊病毒意思就是蛋白质病毒。朊病毒的体积比普通病毒更小，不含有DNA等核酸成分，仅由蛋白质构成，可自我复制并具感染性。朊病毒特殊的结构赋予了它惊人的抵抗力，它耐高温，加热到360℃仍然有感染力，许多高压高温灭菌的手段都对它无效，连蛋白酶也无法将它消化分解。

中心法则是现代生物学最重要、最基本的原理，是许多理论的基石，按照生物学的中心法则，DNA/RNA等遗传物质才能指导蛋白质的合成，而没有核算成分的朊病毒，又是如何违背中心法则，实现自我复制呢？

中心法则 图源网络

1991年，布鲁希纳阐明了朊病毒的复制机制。

朊病毒是一类具有感染性的特殊蛋白，它在接触到了生物体内正常的C型PrP蛋白后，会使C型的变成SC型，通过这种变构来复制自己。

也有学者认为，朊病毒是通过与生物中心法则不同的信息流来复制的，它可以通过蛋白质的某种酶作用下，直接复制蛋白质，但这一理论尚未得到证据支持。

而哺乳动物一旦感染朊病毒，免疫系统对这种病毒根本无法杀灭，死亡率100%，区别只是潜伏期长短而已。

目前，朊病毒对人类来说还是个棘手的问题，而关于如何预防，医生也只能给出类似“尽量不要吃动物脑髓和内脏”的建议。

另一方面，从朊病毒的病发症状判断，有人认为它可能与阿尔兹海默症、帕金森症等多种神经性退行疾病都存在关系，或许解开朊病毒谜团的时候，也是治愈这些疾病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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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 《撒旦的诅咒：朊病毒》. 医界书生. 2019-12-16

[2] 《病毒的故事——（20）朊病毒》. 陕西科学技术馆 .2020-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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