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门神~的糗事:大黄已经陪着爷爷十多年了。爷爷恋旧,每次叔伯,父亲要接爷爷奶奶去城里长住
大黄已经陪着爷爷十多年了。
爷爷恋旧,每次叔伯,父亲要接爷爷奶奶去城里长住,他总要带着大黄一起。
可大黄实在太老了,全身脏兮兮的,没人愿意带着,父亲甚至担心它会弄脏新买的汽车。
每每这时,爷爷总会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生着闷气。
似乎大家都忘了大黄的功劳,只有爷爷还记得它的恩情。
记忆随着爷爷激动的情绪,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山间的生活平静安逸,直到这一天,满地突然爬出的蚯蚓,还有树林不时传来的鸟叫声,天空也变得昏暗异常,
地震来的太快,人们甚至来不及反应,整洁的房屋就变成一片废墟。爷爷急忙将奶奶护在身后。
他们被困一天一夜,长时间滴水未沾,奶奶意识渐渐模糊,开始想念千里之外的子女们。
爷爷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右腿被倒塌的砖块狠狠压着。在当时看来,他们获救的希望极为渺茫,可他们依旧互相鼓励着。
眼看快要熬不住的时候,左前方忽然传来一道光。
灾后,爷爷惊魂未定地回忆,是大黄救了他们。大黄挣脱绳索冲进房屋,它知道主人就被困在木板下。它发了疯一样刨着泥土,一夜未停。就算四肢磨地鲜血淋漓,它还是救不出来主人一家。
当时救援队在空中巡查,它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它狂奔在山林之间,准确地找到救援队的位置,死死咬住他们的裤腿。大家很快明白大黄的意思,在大黄的带领下,找到了被困的爷爷奶奶。
直到如今,爷爷依旧承着这份情,每天好吃好喝地饲养大黄,每次奶奶想来帮忙,他还嫌弃奶奶的笨手笨脚。
如今大黄和爷爷都上了年纪,一个瘦骨嶙峋,一个步履蹒跚。
即使细心照料,大黄还是病怏怏的。为了帮它治病,爷爷专门请来兽医。
兽医一边检查,一边念叨:它最多半年,这狗也有十多岁了,活到现在也算长寿。
爷爷苦笑着否定现实:不,不是这样的。
大黄时日无多整天精神恍惚,可只要爷爷一声叫唤,它还是颤颤巍巍地跑到爷爷怀里撒欢。
爷爷每天带着它去散步。老去的灵魂,残缺的身体,双方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漫步一圈下来,他们都累的不轻。爷爷却开心地像个孩子。
在他看来,狗和人一样,如果因为衰老就停止运动,那么只会更早地离开人世。有时候信念,可以支撑着彼此度过一段更长的岁月,毕竟,他还没做好和大黄告别的准备。
爷爷甚至有了这样的想法:大黄走了,他应该也活不长了。
不过老天似乎总爱开玩笑:后来是爷爷先走的。
爷爷下葬那天需要盖棺时,大黄一改平时病怏怏的模样,全身毛发树立,凶狠地守在棺前,不让任何人靠近。
奶奶拿着擀面杖,一边将它打骂,一边哭道:他走了,再也回不来了,你懂不懂,你个狗东西,呜呜……
它嘴角带血眼中含泪,被几个成年人生生拽到一旁。盖棺时,大黄忽然挣脱绳索,扑向前去双爪不停地刨着棺椁。
在它的认知里,主人只是像当年地震一样,被困在木板之下。它磨烂爪子,嘴角淌着血,张嘴咬住奶奶的裤腿,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像极了当年它对地震救援人员发出的求救声。
奶奶再也不忍心动手,扔下擀面杖,抱着大黄蹲在地上大哭。
爷爷走后半个月,大黄也走了。那天它似乎预感大限将至,天才蒙蒙亮,就一步一回头地走出大门。
奶奶连忙起身去追,远远地跟在身后,只见大黄一路小跑到爷爷坟前,整座山林都充斥着呜呜的低吼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随后靠着爷爷的墓碑沉沉地睡去,嘴角浮现的那个弧度,似乎在告诉众人,它已经找到爷爷了。
自那以后爷爷墓旁,就多了一个小小的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