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时代又一个志大才疏的草包军阀：争霸失败的兖州诸侯刘岱

三国小人物志0073：争霸失败的兖州诸侯——刘岱

本文作者为黄昏深处，主编为萨沙，如果转载请务必注明

刘岱，字公山，是三国时代的一位刺史，也是参加过关东联军讨伐董卓，位列“十八路诸侯”之一的人物。

然而，虽然名气杠杠，来头巨大，但是在《三国演义》的剧情上，刘岱却表现得十分平庸。不单是在讨伐董卓行动中毫无建树，之后还越混越差，很快就在曹操入主兖州的时候，向后者投降，并在其麾下任偏将一职。

后来“衣带诏”事发，刘备反出许昌，重据徐州。刘岱也在曹操的任命之下，与王忠一起率领5万大军，虚打着曹操的旗号，前往攻打徐州……结果自然是不用说，能力低下的刘岱，远不是刘备的对手。被张飞巧使计谋，兵分三路夜袭营寨，被打得大败不说，自己还交手仅一回合就被前者所活捉。

最终，刘岱被仁义心善的刘备放回，回到许昌大受曹操斥责，被骂成“辱国之徒”，还要立刻问罪斩首。虽有孔融在一旁求情，逃脱了死罪，可还是免不了黜罢爵禄，被废为庶人的下场……

（出自《三国演义》第二十二回：袁曹各起马步三军，关张共擒王刘二将。）

可以说，如果是只看演义小说的剧情，那么刘岱也真算得上一个失败的案例。从一开始的诸侯刺史，到寄人篱下当部将，最后还被贬为平民。简直是高开低走，堪称为最为成功的“失败典型”之一……

真实的历史上的刘岱，是否也是这样一幅无能的模样？

其实，在真实的史料记载上，参加十八路诸侯讨董卓的刘岱，和曹操麾下担任部将，并被刘备打败的那个刘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之前那个兖州刺史刘岱，在曹操入主兖州之前，就死在了平定贼兵的战事中（他死了曹操才有机会入主兖州）。

而后来那个刘岱，按照部分非正规史料的说法，在曹操麾下也是比较得到重用，官居司空长史（曹操曾任司空，长史是他的副手），因为征战有功还被封为了列侯……

当然，我们今天要讨论的刘岱，自然是名气更大，地位也更高的第一个刘岱。看看他在汉末三国时代的乱世中，究竟扮演过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陈寿所著的《三国志》中，并没有关于刘岱的单独立传。但是在其它人的传记之中，对他也颇有些提及。特别是《三国志-吴书四-刘繇传》中，将刘岱比喻为“人中之龙”……

（《三国志-吴书-刘繇传》记载：平原陶丘洪荐繇，欲令举茂才。刺吏曰：“前年举公山。奈何复举正礼乎？”洪曰：“若明使君用公山于前，擢正礼于后，所谓御二龙于长涂，骋骐骥于千里，不亦可乎？”）

为何在刘繇的传记中，会对刘岱这个人物，有如此浓墨重彩的介绍呢？其实他们二人本为亲兄弟，都是山阳太守刘舆的儿子。刘岱年龄更大，而且比刘繇更早入仕，官位做到了侍中，后来还成为地方大员，官居兖州刺史。

（《三国志-吴书-刘繇传》记载：繇兄岱，字公山，历位侍中，兖州刺史）

看得出，刘岱的来头确实是不小的。他是汉室宗亲，先祖是汉高祖刘邦的庶长子——齐悼惠王刘肥；伯父刘宠还做到过朝廷三公之一的太尉。可谓是官宦世家，虽然比不上“四世三公”的袁氏家族，但也算得上是十分显赫了。

而且，刘岱入仕以后，可谓是官运亨通。虽然史书上并未记载，他这一路提升的过程。但就从他能够做到“侍中”（相当于朝中秘书组成员），还能被封为一州之刺史（在州牧制度以前，是最高的地方官职）来看，他肯定也是具备相当才能，能识人容人用人，而且很懂得官场政治那一套的。

（《英雄记》记载：岱孝悌仁恕，以虚己受人!）

至于刘岱在兖州的治绩，虽然也没有史料提及过。但从其他资料佐证看来，兖州在东汉末年战乱以前，一直保持着人口众多，经济发达的盛况。而且名门望族也不少，后来还成为了曹操的根据地，征战天下的基础……想来刘岱之前在兖州的治理成绩，应该也还是不差的。

所以，在何进被害，董卓进京，诸侯勤王的行动开始以后。作为兖州长官的刘岱，也是其中的主力之一。他与张邈、桥瑁、袁遗、鲍信等人屯兵酸枣，并“遥推”远在冀州的袁绍为盟主。再由位居“广陵功曹”的臧洪，上台激昂宣读盟词，誓盟起兵并进攻关中……

（《三国志-魏书-武帝本纪》记载：初平元年春正月，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勃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同时俱起兵，众各数万，推绍为盟主。太祖行奋武将军）

不过，就如同《三国演义》上所描写的一样，刘岱张邈桥瑁这一路人马，在整个联军讨董行动中，几乎毫无建树。在孙坚曹操等人勇敢进军，并与董卓的西凉军拼死作战的时候，他们几乎都是在后方观望，打酱油和看热闹。

甚至，他们之间还互相内讧了起来，为了争夺地盘和利益，而向自己的“盟友”下手，以求获得更大的利益……而且，这其中最先开始带头闹事，拉开联军内部相争序幕，并手刃盟友的人，就是刘岱本人。

在《三国演义》中，说是刘岱向东郡太守桥瑁借粮，而桥瑁不肯给，所以刘岱怒而杀之，并尽收其兵。而在《三国志》的记录上，刘岱也确实是因为与桥瑁不和，双方互生嫌隙，才相互伐战。最终刘岱杀掉了桥瑁，并改立王肱为东郡太守……

作为汉室宗亲，并且起兵勤王的主力诸侯之一，刘岱为什么不想着进兵，反而是先向着盟友下手呢？真实的情况，肯定并不会如我们看到的，仅仅是因为两人之间不和，有私人矛盾，或者粮草供给问题这么简单。

我们翻开东汉末年的地图会发现，东郡是在今天的河南省东北部，以及山东省西部的部分地区。这个地方在三国时代，属于是兖州的管辖范围。而桥瑁在这地方担任太守，也算是刘岱的下属……试问这对“上下级”之间，为什么会反目成仇，并兵戎相见呢？

恐怕这个问题，更多是在于刘岱自己身上。他在在兖州的身份，只是“州刺史”，而非“州牧”。所以他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清除掉州内的异己，以达到自己独掌州事，并割据一方的目的……

这里，我们需要先了解一下，东汉时期的地方行政架构，以及到了东汉末年，这种权力架构的变化过程。

早在西汉时候的汉武帝时期，当时的行政体系是，全国分为十二个州（青州、幽州、并州、冀州等），外加一个朝廷的直辖区（司隶）。每个州上，都会设立“刺史”一人；只有作为直辖区的司隶，设刺史，而是改设“司隶校尉”。

表面上看，这个“刺史”确实是在地方州郡上职级最大的官。然而从具体事务上而言，刺史所承担的工作，却主要是“监察”。说白了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权力，仅仅是代表皇帝在地方监察百官，在实际的事务上，很难有所作为。

而具体的地方治理，如农耕、治安、税收等工作，主要是由更下一级的官员们，如郡一级的“太守”、“郡守”，以及县一级的“县令”、“县尉”等，来负责实施。

客观来说，在这样一种行政体系的把持下，配合上从秦汉以来所实行的“郡县制”行政制度，可以达到一个比较平衡的态势。一方面是刺史作为地方最高长官，却不参与到具体的地方事务中，类似虚职；另一方面又是手握地方权力的太守县令们，会受到刺史大人的监管……

如此一来，各个地方的权力架构，就会处于一种相互钳制的均衡状态。地方的事务分散到了各个郡县，再受到州刺史的节制，就很难形成独霸一方，且割据独立的势力。

不过，到了王莽建立新朝以后，就将“刺史”改为了“州牧”。这里的“牧”字，在古语里是“管理人民”的意思（把百姓当牲口一样牧？）。于是州一级的长官，就从此可以兼管整个州内的大小事务，并由此获得了空前的权力……

毫无疑问，这样的权力体系架构，必然会导致各地的州牧官员们就地坐大，很不利于朝廷的控制和管理。所以到了东汉初年，刘秀掌政以后，就又一次取消了州牧的职位，将州地最高长官，改回了刺史，并再次延续了这样的制度一百多年。

直到到了东汉末年的灵帝时期，受困于黄巾起义战火的袭扰，以及地方募兵平叛的需要，“州牧”制度又再一次兴起（位列“刘室三牧”，且别有用心的刘焉，在这件事情上有很大的功劳）。

不过，汉灵帝刘宏虽然昏庸无能，但还是很明白其中的风险性。用州牧取代了以往的刺史，等于是将朝廷的军政权力下发到各州，再一次将地方长官的体量推到顶峰。这样虽然有利于各地的募兵自守，平定叛乱，却也很容易形成地方割据，不再服从朝廷号令的可怕局面。

于是，还是在刘焉的建议下，汉灵帝在任命“州牧”一职上，也显得比较谨慎。尽可能派出能力足够出色，而且又足够忠诚的官员，到他自认为比较适合设立州牧的地方上任。除此之外的大部分州地，也还是保持着“刺史”的制度……

也就是说，至少在刘岱所治下的兖州，由于尚未实施州牧制度，所以导致地方实力派人物还是不少。像桥瑁、张邈这些位居各郡太守的人，依然是有着不小的影响力。所以作为州地最高长官的刺史刘岱，想要统一州事，独掌一方，肯定是必须要灭掉这些人。他之所以要杀掉桥瑁，并换上一个自己的人（王肱）担任东郡太守，目的也在于此。

由此看得出，刘岱这个人，其实也是有着相当野心的。他并不甘于在乱世之中，只当一个朝廷所委派的，仅有监察之职的刺史。而是希望能更进一步，收拢州郡内的所有权力，，自己亲自治理一方且管理百姓，成为割据一方的诸侯，并参与角逐天下……

我们再来看看，后来发生在刘岱身上的一些事情，也是深深地证明了这一点。

据史料记载，刘岱在杀掉桥瑁之后，大致平定了州内的事务，很快也就参与到了天下的群雄逐鹿之中。大概是明白自己在实力和声望上，尚且有不足之处。所以，他这时候表现得还比较低调，并没有公然起兵。而是在其它诸侯之间，玩起了各种把戏。

据史料记载，刘岱参与了“北方霸主之争”。他与远在冀州的袁绍和幽州的公孙瓒两位雄主，以和亲的方式拉上了关系，并开始两面下注，以求拉拢更多的支持。

（《三国志-魏书-程昱传》记载：初平中，兖州刺史刘岱辟昱，昱不应。是时岱与袁绍、公孙瓒和亲）

我们知道，袁绍和公孙瓒都不是什么善茬。二人都是野心漫天，且志在征战天下的狠人。再加上二人都身居北方，相互之间的矛盾，迟早都要爆发。所以袁公二人都巴不得，能够争取到外界的更多支持，为自己的称霸之路助上一臂之力。

于是，对于刘岱的示好，袁绍和公孙瓒两人都表示了极度的欢迎。袁绍让自己的家眷们，居住在刘岱的领地上，以示双方的交好；而公孙瓒也派出部下，担任从事职位的范方，率军协助刘岱，希望能拉拢这个盟友。

（《三国志-魏书-程昱传》记载：绍令妻子居岱所，瓒亦遣从事范方将骑助岱。）

然而，袁绍和公孙瓒之间的矛盾，比想象之中来得快。这其中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袁绍巧取豪夺冀州的手段，借公孙瓒之手将州牧韩馥吓瘫，并很快将州地军队都拱手奉上，之后又借各种理由拒绝公孙瓒，推翻自己之前“平分冀州”的承诺。

这时候，作为之前双面下注的刘岱，就涉及到了一个“站队”的问题。而且这次的站队的结果非常关键，赌对了会得到胜利一方的支持，使得他占据的兖州之地更加稳固；而输了则会被胜利者所妒恨，双方很快会兵戎相见……

为此，刘岱也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尤其是实力更胜一筹的公孙瓒，一开始连续获胜，打得袁绍的冀州军溃败数阵。同时还派人传话给刘岱说，如果他再不表明态度，和袁绍断交，并将其家眷送出领地。就要在打败袁绍过后，马上进攻他的兖州。

（《三国志-魏书-程昱传》记载：后绍与瓒有隙。瓒击破绍军，乃遣使语岱，令遣绍妻子，使与绍绝。别敕范方：“若岱不遣绍家，将骑还。吾定绍，将加兵于岱。”岱议连日不决）

幸好，刘岱的领地上，还有程昱这样一位异士。他在这时候为刘岱分析了局势，告诉他公孙瓒这人虽然勇武无敌，但是为人却过于刚猛，凡事都喜欢用暴力开解决。与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更何况他虽然占据幽州，却没有之前刘虞的治理和统御能力，迟早要出事……

相反，袁绍这人虽然也有些问题，但是至少表面上，却比公孙瓒要仁厚许多。而且他有着四世三公的袁氏大家族影响力加成，现在虽然暂时兵败，却并未伤筋骨。而且败而不溃，进退有度，迟早都会反败为胜，将公孙瓒压下去。

（《三国志-魏书-程昱传》记载：别驾王彧白岱：“程昱有谋，能断大事。”岱乃召见昱，问计，昱曰：“若弃绍近援而求瓒远助，此假人於越以救溺子之说也。夫公孙瓒，非袁绍之敌也。今虽坏绍军，然终为绍所禽。夫趣一朝之权而不虑远计，将军终败。”）

于是，在听取了程昱的建议以后，刘岱果断地选择站在袁绍一方。果然不久之后，公孙瓒就在龙凑被袁绍打败，双方之间的局势，也得以了扭转……

（《三国志-魏书-程昱传》记载：岱从之，范方将其骑归，未至，瓒大为绍所破）

这样一来，对于刘岱来说，形势就变得相当有利了。一方面是他在冀州的统治相对稳定，权力逐渐收拢；另一方面在外部关系上，他也攀上了袁绍这棵大树，有了外援和支持。下一步只要安顿好州内的事务，整编军队储备粮草，他就可以起兵称霸，并参与天下的角逐了……

然而，就在刘岱刚刚展露出雄心的时候，却突然遭遇了杀身之祸，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据史料记载，在初平三年（公元192年），青州的黄巾起义军转而攻打兖州。而作为州刺史的刘岱率兵平乱，结果却因为兵败而死在了战场上……之后，才有了曹操在鲍信陈宫等人的主持下，入主兖州。并从此征战四方，成就了后来统一大半个中国的伟业……

换句话说，要是没有了刘岱恰到好处的“意外”身亡，曹操还根本没机会占领兖州这个根据地。就算是老曹能力再强，手底下人才再多，也始终就是一“流寇诸侯”的性质。更谈不上之后与成为一方霸主，并创建强大的曹魏帝国了……

不过，客观来说，关于刘岱的死，虽然确实有一定的意外和巧合因素。但是我们根据史料记载，通过一定的分析就会发现，这其中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刘岱自己的心态出现了一些问题，并错误估计了战场的形式。

其实，早在战斗开始之前，时任“济北相”的鲍信，就向刘岱提出过建议。他说黄巾军虽然组织并不严密，但是人多势众，而且现在风头正盛，不宜撞在他们的勇猛势头，与其硬碰硬交火。

更何况，现在兖州内部的各方面备战事务，也暂未准备停当，士兵缺乏训练，百姓也惶恐震惊，如果我们轻率出战，很可能会一触即溃。倒不如先据城而守，利用我们粮草和后勤上的优势，与敌人僵持一段时间。

到时候，他们远道而来又缺乏粮草辎重，势必无法与我们打持久战。等到他们的进攻气势过去了，我们就可以精选士卒，各个击破，并获得最后的胜利……

（《三国志-魏书-武帝本纪》记载：青州黄巾众百万入兖州，杀任城相郑遂，转入东平。刘岱欲击之，鲍信谏曰：“今贼众百万，百姓皆震恐，士卒无斗志，不可敌也。观贼众群辈相随，军无辎重，唯以钞略为资，今不若畜士众之力，先为固守。彼欲战不得，攻又不能，其势必离散，后选精锐，据其要害，击之可破也。”）

然而，刘岱却将鲍信的建议置之不理。执意要率领州郡之兵，去与声势浩大的黄巾军作战。这和之前他“礼贤下士，虚心请教”的作风，可谓是大相径庭……结果，就是在战斗中一败再败，把自己的命都赔在了战场上。

（《三国志-魏书-武帝本纪》记载：岱不从，遂与战，果为所杀）

是的，我们大致可以推断，刘岱在平定黄巾乱军这件事情上，犯了心态爆棚和轻敌冒进的错误。由于之前的经历过于顺利，不管是杀桥瑁换太守，还是交袁绍获支持这些事情，他都干得很成功，所以导致他信心满满，巴不得再用一场战争的胜利，来继续证明自己的英明神武。且以此为契机，收拢兖州地界的所有军事指挥权，并由他统一指挥……

也许，就类似于后来袁绍在统一北方四州，并兵强马壮过后。却心态失衡，性情大变，一改之前的谨慎踏实，纳谏如流。而是力排众议地出兵黎阳，要亲自率兵与曹操决战，最终却导致了官渡的惨败……

刘岱的问题也是一样，在自己形势大好，并蒸蒸日上的节点上，犯了急于求成和独断专行的错误。最终，也只能是和后来袁绍一样的结局。

写到这里，我们也算是理清了刘岱这个人物的生平，以及他在史书记载上的全部事迹。应该说，他和他的弟弟刘繇一样，都属于是在乱世之中有一定本事和资本，并能被当时的名仕所看中，称之为“人中龙凤”的人物。

而且，相对于弟弟刘繇，刘岱的入仕更早，起点更高，野心更大，做事手段也更加果断干脆，也更具备在乱世中起事的条件……如果不是因为战场上的意外身亡，说不定他还会在后来的历史上，谱写出更多的乱世故事，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历史的进程？

是的，我们可以就此发挥想象，要是刘岱听从了鲍信的建议，以“稳守不攻”的策略进行作战，最终打败了黄巾军，平定了兖州地界。那他在兖州的执政时期，就会大大延长。而曹操也由此无法得到契机进驻兖州，今后是否还能在别处得到另一块根据地，并成就后来的大业，也就更难说了……

不过，即便如此，刘岱之后想成就大业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在乱世之中，只能容得下能力一流甚至是超一流水平的人。而刘岱的能力，和他弟弟刘繇一样，并不算十分出类拔萃。远远进入不了汉末群雄的第一集团。

在汉末皇家宗室影响力下降的环境下，他无疑是很难斗得过，像袁绍、刘表、陶谦、刘焉，这些老奸巨猾的人。

写到最后，我们再来简单探讨一下，三国时代两个刘岱的姓名冲突问题，以及在《三国演义》小说上，将两个人合二为一的原因。

前面我们已经说过，后来曹操占据兖州过后，手底下也有一个名叫刘岱的将领。但是后面这个刘岱，出生籍贯是沛国(治今安徽濉溪西北)，曾任司空长史，一直都跟在曹操身边，后来在攻打徐州的时候，败在刘备手下……

然而，后面这个刘岱，在史书上的记载并不明晰。在《三国志》中，仅有在《魏书-武帝本纪》里，提到了他的名“岱”。后来裴松之在写《三国志注》的时候，才加上了关于他的来历和故事。

（《三国志-魏书-武帝本纪》记载：建安四年，刘备阴与董承等谋太祖，至下邳，遂杀徐州刺史车胄，举兵屯沛。太祖遣岱、王忠击之，备谓岱等曰：“使汝百人来，其无如我何；曹公自来，未可知耳！”攻之，不克）

（《三国志-魏书-武帝本纪-裴松之注》记载：”魏武故事曰：岱字公山，沛国人。以司空长史从征伐有功，封列侯）

看得出，按照裴松之引《魏武故事》的说法，后面这个刘岱，也是字“公山”。两个刘岱可谓是同名同姓同字，确实是很容易让人混淆。也令人感到疑惑，毕竟像这种“姓名字”都相同的人，在整个中国古代，是几乎没有的……

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去怀疑，裴松之所引用《魏武故事》中的记载，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写这个故事的人在行文的时候，很可能是张冠李戴，将此刘岱当作了彼刘岱，将前一个刘岱的字“公山”，误安在了后一个刘岱身上。

至于在罗贯中的小说中，也是同样发生了混乱。据考证在嘉靖元年本《三国志通俗演义》中，卷二《李傕郭汜杀樊稠》节的末尾就写道：“青州黄巾又起，聚众百万，头目不等，将兖州牧刘岱杀讫”……已经是明确交代了兖州刺史刘岱的结局。

但是很快刘岱又诈尸还魂。在卷五《曹公分兵拒袁绍》一节中，先写曹操“差前军刘岱、后军王忠同引兵五万，诈打丞相旗号，去徐州擒刘备”。紧接着《关张擒刘岱王忠》一节。又写玄德曰：‘刘岱昔为兖州刺史，虎牢关伐董卓时，也是一镇诸侯。今日为前军，不可轻敌。’……如此明显的前后矛盾，真使人摸不着头脑。

后来毛纶、毛宗岗父子评改罗贯中的作品，并推出最终版《毛本三国演义》的时候，发现了原文中这一自相矛盾的现象，就修改了剧情。将前一个刘岱被杀的叙述删除，而在第二十二回增加了刘岱投降曹操的交代。

如此一来，原有文字上的破绽被抹去了，却完全把两个刘岱混在一起。由此也成就兖州刺史刘岱在演义小说中的人生轨迹。从刺史诸侯、到领兵部将、再到削官贬职……完美演绎出了一个“高开低走”的失败典型故事……

PS：曾经为刘岱出谋划策过的程昱，其实也一直不看好刘岱。虽然他籍贯兖州东阿，刘岱算是他的父母官，他也一直有仕途之心，却先后几度拒绝刘岱的入仕邀请，不肯出来做官做事。

（《三国志-魏书-武帝本纪》记载：初平中，兖州刺史刘岱辟昱，昱不应……岱表昱为骑都尉，昱辞以疾。）

相反，后来曹操入主兖州的时候，派人来辟召程昱，程昱却一口答应，而且马不停蹄就上任去了。让周边的人都来不及反应，同时疑惑他一前一后的表现反差之大……

（《三国志·魏书·程昱传》记载：刘岱为黄巾所杀。太祖临兖州，辟昱。昱将行，其乡人谓曰：“何前后之相背也！”昱笑而不应）

自然我们都知道，程昱后来在曹老板手下混得风生水起，并位列曹魏开国元勋之一，死后还从祀于曹操庙庭的事迹……看得出，程昱一代大贤，看人和跟主子的眼光，那是绝对杠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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