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民也惠”，以工代赈为何如此重要

文丨政能亮特约评论员 郑赋田

李克强总理 6 月 29 日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确定政策性、开发性金融工具支持重大项目建设的举措，扩大有效投资、促进就业和消费；部署加大重点工程以工代赈力度，拓展就业岗位，带动农民工等增收。

" 就业 "" 以工代赈 "" 农民工 " 等字眼，在疫情反反复复的大语境下，显得尤为显眼。

" 就业 " 二字重千钧。2022 年，稳就业被置于突出位置，既彰显出中央对就业问题一以贯之的高度重视，也叩问颇为严峻的真问题、真现实——需在城镇就业的新成长劳动力近 1600 万人；近 3 亿农民工要有打工的机会，近千万城镇登记失业人员要找工作 ……

作为公共工程的扶贫济困措施，" 以工代赈 " 在今年的曝光度更为明显。简言之，以工代赈，是指政府投资建设基础设施工程，受赈济者参加工程建设获得劳务报酬，以此取代直接救济的一种扶持政策。6 月 15 日的国常会就提出：已确定的交通、水利等项目要加快推进，在招投标中对民间投资一视同仁，并尽快推出以工代赈具体措施。

6 月 29 日的国常会明确：一是政府投资重点工程要在确保质量安全等前提下，能用尽用以工代赈。二是在重点工程配套设施建设中实施一批以工代赈中央预算内投资项目，劳务报酬占中央资金比例由原规定的 15% 以上提高到 30% 以上。三是在项目前期准备和建设各环节明确以工代赈任务要求，督促及时足额发放劳务报酬。

以上这三点堪称 " 连环招 "，有的放矢，没有任何虚架子，显然是通盘考虑、慎重研究的善政、善策。

国常会明确 " 带动农民工等增收 "，颇具 " 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 的历史意蕴和民本情怀。文献记载，历代赈济方式可分为赈谷、赈银、工赈（即 " 以工代赈 "）。《梦溪笔谈》有文：" 饥岁工价至贱，可以大兴土木之役。"" 文正乃自条叙所以宴游及兴造，皆欲以发有余之财，以惠贫者。贸易、饮食、工技、服力之人，仰食于公私者，日无虑数万人。" 兴修水利、修筑堤坝、开辟田垄等项目，可带动灾民贫民获得短期的收入，也为后续耕作提供便利的生产条件，一举多得。

一个不争的事实是，疫情导致的就业不平等问题再次凸显。毕竟，很多体力劳动者，其工作是很难甚至无法从线下切换到线上劳动的。部分地区 " 一刀切 " 的防控，导致低收入人群规模性返贫风险。有效贯彻 " 疫情要防住、经济要稳住、发展要安全 " 的要求，无论是相关公共政策制定还是社会资源配置，都亟待对低收入、低学历的群体给予更多体恤与帮扶。

本次国常会提出：年内再开工一批国家高速公路联通、省际公路瓶颈路段畅通、内河水运通道建设、港口功能提升等工程。引导金融机构提供长期低利率贷款。

能够显著提升民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的交通事业，多年来为农民工挣得更多收入提供了有效路径，其成效有目共睹，自不待言。

各方在推进以工代赈的过程中，有几点值得关注。

首先，需更加注重分区域、分层次、分行业。" 分区域 " 方面，需更加聚焦 " 三区三州 " 等原深度贫困地区、国家乡村振兴重点帮扶县、易地扶贫搬迁后续扶持任务较重的市县等重点地区。这些地区的农村脱贫群众特别是因疫因灾无法外出务工的群众，如能参与以工代赈工程项目建设，就能在家门口实现就业增收，进而缓解疫情的冲击影响。

" 分层次 " 是指不同层级的政府及其主管部门和企业、街道分层组织等，都有用武之地，都可在加大以工代赈力度、尽快形成实物工作量方面发挥力量和效能。" 分行业 "，就要明确实施范围，创新赈济模式，根据技术、能力等特点，分类组织，以尽量适应不同工程的需要。

其次，于农民工而言，以工代赈也是提升技能的大好契机。无论是脱贫攻坚还是乡村振兴建设，农民工都是主角，在政策端 " 扶上马送一程 " 的过程中，农民发挥潜能学会 " 骑马 "、增强 " 马术 " 势在必行，舍此就无法形成现代的发展意识，就无法实现从依赖外部输血向内部造血转变。比如，筑路等工作看似简单，实则蕴藏着较高的技能。参与务工的农民工，有效掌握实际操作技能，利己利国。

以工代赈是系统工程，有赖社会各方面努力配合。有了资金，还得规范使用。加强以工代赈资金使用管理，做好项目组织实施工作，既可防止 " 优亲厚友 "，还可防止福利依赖和劳动力市场扭曲，进而确保以工代赈资金发挥实效，避免 " 劳而无功 "" 劳民伤财 "。

以工代赈，只是政策工具箱的一种。从长远计，还应持续加大 " 放管服 " 改革力度。众所周知，农民工尤其是年龄偏大的农民工，是底层民众的缩影。安全帽下露出的白发，佝偻的身材在夕阳下拉出的长长背影，均让人动容。接下来可进一步打破不利于劳动力流动的体制机制政策藩篱，推动这部分人的户籍改革，为其在就业、社保、住房、医疗、教育等诸方面提供均等的基本公共服务，确保他们获得更体面的生活。（作者郑赋田系政邦智库研究员）

总监制：邹 明

监 制：高明勇

审 读：崔向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