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育钻石，行业的外卷和内卷

作者/星空下的夹心糖

编辑/菠菜的星空

排版/星空下的芋圆

天然钻石就是金刚石，是在高温高压等特殊自然条件下形成的产物，长期以来，被认为是爱情的象征。天然钻石的全球储量说法不一，一种说法是全球共有25亿克拉钻石储量，平均每人0.33克拉，考虑到开采难度和钻石品质，可能人均储量还会再低一些。由于种种原因，天然钻石价格昂贵。

钻石本质上就是碳元素。按照这个原理，人们尝试通过模拟天然钻石生成的条件来培育钻石。培育钻石因其在外观、晶体结构及化学成分等方面与天然钻石相同，而价格上比天然钻石便宜不少，逐渐被包装为“克拉自由”。

2022年上半年，印度培育钻石毛坯累计进口额同比增长了72%，成品出口额增长了81%，印度是培育钻石中游切割打磨的主要加工地，其进出口数据较为客观地反映了全球的产业景气度。

今天，我们也聊聊培育钻石行业。

一、人造的，可能比天然的更加完美

培育钻石和天然钻石在外观上、物理性质和化学性质上完全一致，因此，培育钻石就是真正的钻石。培育钻石和天然钻石的差别，只有一些高级的仪器才能鉴定，肉眼难以识别。而且培育钻石的净度和颜色往往更好，人造的往往比天然的更加完美。同时，培育钻石也拥有自己的4C认证标准。

资料来源：东北证券

随着培育钻石技术的进步，培育钻石的接受度也在逐步提升。首先，培育钻石的成本仅为天然钻石的20%，未来可能还会进一步降低；另外，虽然“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的观点深入身心，但年轻一代爱情观和财富观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也更能接受新事物。体现爱情付出的方式有很多，一颗天然钻石、一颗更大、更好看的培育钻石加上包包、金银首饰或者现金都是表达爱情的方法；最后，天然钻石其实一点都不保值。一方面全球的储量每年都有新增且可能远超预期，同时钻石不可分割，标准化差，交易不活跃，且不能体现收藏的年份价值，这些性质都决定了钻石难以像黄金和名酒一样具有保值、交易和收藏能力。钻石的价格当中水分很大，这点从相关公司毛利率当中就可以发现。

当前培育钻石的市场渗透率约5%，预计随着市场教育水平的发展，培育钻石的市场份额将会持续提升。这种提升可能是正反馈的，意味着市场份额的提升速度可能会越来越快，远期有望占领钻石市场30-50%的份额。因此，培育钻石市场迟早会迎来爆发，唯一不确定的是爆发的时间。

小碎钻的渗透率提升可能更快。20分以下的钻石，一般很少进行检测，因为检测费用大概需要400元左右，花这个钱是划不来的，反正大家也看不出来，未来小碎钻更多会使用培育钻石。

二、产业结构：微笑曲线

和其他工业一样，培育钻石行业也形成了国际分工。从整个钻石产业链的情况来看，目前中国、美国、印度各自主导着产业链上的上中下游环节。而从利润率来看，培育钻石产业链上游和下游远高于中游，呈现典型微笑曲线。

资料来源：力量钻石招股说明书

世界培育钻石看中国，中国看河南，拥有黄河旋风（600172）、力量钻石（301071）、惠丰钻石（839725）等上市公司。拓城县被誉为“人造钻石之都”，2021年全球培育钻石产量900万克拉，仅柘城一县就生产了400万克拉。这种情况是历史渊源形成的。在工业上，人造钻石广泛用于切削、磨削、钻探等领域，但上世纪中国长期不能生产，位于河南郑州的三磨所率先解决了这一“卡脖子”难题，培育钻石也在河南生根发芽。

培育钻石的主流方法有两个，高温高压法（HPHT）及化学沉积法（CVD），第一种方法模拟天然钻石的生成条件，而第二种方法则是从薄膜生成技术嫁接过来，两种方法各有千秋。因为国内厂商之前会用高温高压法生产工业级金刚石，之后也逐步将此方法平移到培育钻石的生产，并研发出了高端生产机器（六面顶压机），而国外（印度、美国等）主要使用化学沉积法。

资料来源：力量钻石招股说明书

不过，整体来看，高温高压法（HTHP）是生产首饰用钻石的主要方法，中国有培育钻石的完整产业链，可以量产3克拉，最大可生产10-30克拉，且纯度光泽丝毫不输天然钻石。

天然钻石，在模仿天然钻石的比赛中获得第二名。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中国在钻石毛坯环节享有极高的议价权和毛利率。以力量钻石对外披露的数据为例，高温高压法（HPHT）生产钻石的周期约一到两周，毛坯钻石生产成本已经降低至90.43元/克拉，即便销售价格为630元/克拉，生产方毛利率也能80%左右。

相比起来，中游的毛利率则低很多。印度是培育钻石中游切割打磨的主要加工地。钻石的中游加工为典型的劳动密集型行业，印度人力成本较低，且印度本身就是天然钻石的主要加工基地，因此印度占据了培育钻石价格的大部分份额，市场经常会用印度的毛坯进口和成品出口规模来衡量培育钻石行业的枯荣。

而在产业链的下游，主要由传统国内外珠宝商、天然钻石开采商、培育钻石上游制造企业和新锐培育钻石品牌四类参与者，主要集中在美国手中。这些公司凭借着渠道和品牌优势，享有着较高的市场溢价。

三、壁垒在哪里

在国内，2021年下半年起，A股行业调研就已传递出培育钻石供不应求的信号，扩产成为行业主要方向。行业相关人员表示，现在市场需求快速增长，所有的厂商加起来也都满足不了市场需求，各家的重点都放在扩充产能上。

资料来源：财通证券研究所

压机基本没有技术壁垒，理论上可以无限扩产，因此，过剩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从长期来看，培育钻石就是传统的加工制造业，不可能长期维持较高的毛利率。在笔者看来，培育钻石首先会先利用自身的价格优势“外卷”天然钻石，达到一定的渗透率之后就会开始“内卷”，内卷以后，大概率带崩整个钻石市场，从此钻石不再高贵稀缺，沦为普通的装饰品。这点和珍珠市场是一样的。养殖珍珠很轻松代替了天然珍珠，最后重塑整个珍珠市场。

上游的钻石毛坯制造环节充分竞争、价格敏感，且对产业链价值的分享有限。从长期来看，终将只会获得一个制造业平均的利润率，未来大概率会出现增收不增利的情况，甚至有可能会出现下跌。

最后，我们再简单讨论一下人造钻石在工业和半导体行业的应用。

当前人造金刚石主要用于钻头，其中一半以上用于建筑施工和资源开采，这部分市场份额不小，但增量有限。光伏用金刚线有一定的增量，但在人造钻石的大盘子当中占比不大。金刚石还有望作为新型宽禁带半导体材料，是很有前途的第三代半导体材料。不过当前金刚石器件的性能远不如成熟的氮化镓和碳化硅器件，产业化还很稚嫩，还有诸多关键问题尚未解决，近两年放量估计是指望不上了。况且金刚石作为半导体材料主要采用CVD法，而中国并不领先。因此，人造钻石基本只能看培育钻石的了。

而培育钻石行业，也正在颠覆和重塑当中。行业在进步，但不是每一家公司都能享受到。

注：本文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