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快评 | 菲律宾对华外交的目标，绝不是南海几个岛

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5月1日访问了停靠在其故乡达沃市的中国军舰。法新社报道称，此举表明，尽管在南中国海存在重叠主权声索，但中菲关系仍急剧升温。在此次访问的前一天，杜特尔特代表东盟十国发表主席声明，对中国在南海的扩张主义政策和填海造岛行为采取了温和立场。

另据德国之声电台网站1日报道，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当天表示，他可能会拒绝特朗普对他发出的访美邀请。杜特尔特在解释不能出访美国的原因时说，主要是行程安排得过于繁忙，其中包括访问莫斯科的计划。

▲当地时间4月30日，中国海军远航访问编队抵达菲律宾达沃市，开始进行为期3天的友好访问。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参观长春舰。

李金明（厦门大学南海研究院教授）

杜特尔特近来对中国的态度改变非常多，特别是南海问题，东盟峰会上基本没有提到。这种情况的出现主要还是他较多考虑了经济利益所致，也就是所谓的“杜特尔特经济学”。

菲律宾前一阶段举办了关于“杜特尔特经济学”的研讨会。综合来看，杜特尔特现在认为菲律宾在经济上的核心利益主要有四个方面。

▲4月18日，菲律宾财政部与总统府新闻部在马尼拉联合举办“杜特尔特经济学”论坛，几位内阁部长联袂登台解说杜特尔特政府的经济发展大计。

第一是争议海域的渔业海洋资源共同开发以及环境保护、利用的问题。第二是争议海域的石油、天然气和其他矿产资源共同开发的问题。第三是人文交流和旅游开放方面，菲律宾现在迫切需要同中国实行相互免签，让更多人到菲律宾旅游。第四是杜特尔特希望中国把菲律宾列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东端的一个重要枢纽。

这里的第四点最重要。原因是如果菲律宾成为海上丝绸之路的一个起点和枢纽，它就有机会复制西班牙统治时期开辟的“马尼拉大帆船”贸易航线，将海上丝绸之路通向美洲甚至全球。

如此一来不仅菲律宾有望成为全球经济发展中心，中国也会对它的现代化港口建设施以更多的援手，同时还可能帮助其建设贯穿菲律宾南北的铁路以及在其他现代化、工业化建设领域提供帮助。这是菲律宾希望实现其核心利益的一条路径。

反之，如果一直纠缠南海问题，以上这些利益将失去实现的基础。正如杜特尔特在东盟峰会做最后总结时候说的，如果南海保持现状，中国反而不会急于收回相关岛屿，菲律宾也就可以得到中国的帮助，从而达到利益的最大化。

▲4月29日，在菲律宾首都马尼拉，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中）在第30届东盟峰会期间签署文件。新华社发

此外有关杜特尔特婉拒特朗普访美邀请，将访俄行程等作为障碍完全是借口，但如果说他回绝特朗普是讨好中国倒也不一定。因为虽然杜特尔特实行“亲中疏美”的做法，但菲美之间不久之后仍会举行“肩并肩”军事演习，双方的联系本就盘根错节。

这次杜特尔特回绝访美邀请，主要还是出于菲律宾自身原因。此前菲律宾禁毒的一些举动引起很多人权主义者反对，这种情况下安排访美，杜特尔特很可能面临相关人士示威游行，特朗普的接待规格也有可能成为一种口实，场面不会好看。所以这些或许是他考虑回绝的一个重要原因。

陈庆鸿（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军控与安全所助理研究员）

自杜特尔特上台以来，中菲关系回归正轨，合作扩至所有领域，最为重要的是，双边就南海问题达成一系列共识，回到了双边对话的正轨。5月份，中菲双方还将启动南海争端双边磋商机制。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进展，其中一个原因在于菲律宾方面、尤其是杜特尔特总统认识到，友好对话与协商解决争端符合菲律宾方面的国家利益。

我们可以发现，杜特尔特执政一年以来，菲律宾不仅获得了中国的大量投资和援助，现在还成为了其他大国竞相拉拢的对象。日本因为担心中菲关系走得过近不惜对菲加大投入，甚至美国人也开始劝告本国政府不要再对菲律宾的缉毒工作指手画脚，特朗普近日还亲自邀请杜特尔特访美，而杜特尔特因为行程太忙婉拒了这次邀请。这些都显示出菲律宾目前所处的战略优势地位。

▲杜特尔特与特朗普（拼版照片）

当然，中菲关系的发展并不是菲美关系“受挫”的原因，菲美之间过去一年出现“挫折”主要在于：一是杜特尔特上台后奉行“独立外交”，本来就有意调整前任阿基诺三世对美国过于依赖的状况；二是美国政府此前对菲律宾内政大加干涉，致使杜特尔特更加坚定地拉开与美国的距离。但是菲美关系千丝万缕，不会任由双边关系持续恶化。

自从特朗普上台后，菲美关系互动趋于良好。杜特尔特从不讳言其对特朗普的欣赏，也明显减少了对美国的激烈批评。至于杜特尔特此番拒绝特朗普的访美邀请，可能有以下两点原因，一是行程确实较为繁忙，尤其是特朗普年底即将访问菲律宾，而杜特尔特未来几个月还有多次出访计划，所以能否找到合适的时间有待双方的进一步协调；第二，不排除菲律宾就此向美国要价，特别是美国仍有很大一帮势力对杜特尔特抱有微词，美国媒体报章也不时发文批评杜特尔特的缉毒行动，这些显然让杜特尔特对美国缺乏好感和信任感。

（以上言论系专家个人观点，不代表本公众号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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